這是一種嘲弄的口氣，帶著一點點玩世不恭，我用稍帶驚訝的目光望著這個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的第三帝國軍人。

“您那是什么表情，伯爵大人，難道您認為所有國家的古老傳統(tǒng)都會保留得很好，或者您認為每一個有舊血統(tǒng)的人都會為此自豪？”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么我的出身不應(yīng)該成為您關(guān)注的對象，我更愿意您能重視我本人?！彼坪醣M量在向我表示友好。

在發(fā)生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不認為自己和他還有成為朋友的可能--盡管他在音樂欣賞方面確實很有造詣。

“難道您是在記仇？”我的沉默讓他再度發(fā)笑。

我覺得他是在諷刺我，臉色頓時變得很陰沉--我差點因為他的文化修養(yǎng)就忘了他的身份：他畢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氣氛立刻又冷下來了。

反正戴斯先生也安全了，我一口氣喝干杯子里的酒，決定立即結(jié)束此刻的虛與委蛇。

“好了，上尉先生，我還有一點兒事--”

我話音還沒落，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聽，是圓舞曲！”

樂隊剛好換了支曲子，但我覺得他的神情太過于反常：“對，是的。是《胡桃鉗》里的花之圓舞曲?！?/p>

“啊，”他點點頭，熱切地看著我，“愿意和我跳支舞嗎？”

我以為我的耳朵出了毛?。骸吧衔荆阍陂_玩笑--”

話還沒說完，手里的酒杯就被拿走了，左手被牢牢地抓住，腰上多了一道有力的鐵箍。在愕然的一剎那，我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滑進了舞池。

耳朵里好像聽到了一些人倒抽冷氣的聲音，一張張驚詫的面孔從我身邊掠過，我機械地動了幾下才明白自己是被他緊緊摟在了懷里，而且還是以女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