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人反感地問瓦加:“誰說他們遇見鬼了?”
瓦加一聽,隨口爭執(zhí)道:“你沒聽人家臨死前說過有鬼啊?”
“人家迷迷糊糊說的話,你也信哪!”
“那當(dāng)然信,沒有鬼他還能瞎編??!你想他干嗎別的不說,光說有鬼呢?!睂Ψ揭彩莻€不信鬼的漢子,但一時卻也拗不過瓦加的歪理,想想反正就是說說而已,也就隨他去了。
而昏死中的毛利,仿佛也聽得見他們的說話聲。當(dāng)說到那個“鬼”字時,他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先背他回去吧??窗菜趺凑f。”有人提議。
瓦加于是背起毛利,趕回安塔跟前,并把發(fā)現(xiàn)毛利的經(jīng)過跟安塔說了說。
安塔望著昏死在瓦加背上的毛利,心中更加驚疑起來。他走近毛利,仔細(xì)觀察。手剛剛伸過去,還沒有碰到毛利,猛然見毛利原本緊閉的雙眼忽地睜開,一對眼珠子瞪得出奇地大,但看上去灰白無神,沒有半點活人的生氣。
安塔也被嚇了一跳。他注視著毛利的眼神,再次把手伸過去試探。
“毛利……”安塔輕聲喊。
伏在瓦加背上的毛利聽見叫喊,眼珠忽然滴溜溜一陣亂轉(zhuǎn)。突然仰頭一聲嘯叫,隨后齜牙咧嘴,一股兇惡急速從他的臉上涌起。他抬起原本垂落著的胳膊,張開十指,從身后朝著瓦加的脖子狠狠地掐了下去。
瓦加背著昏死的毛利,讓安塔查看,冷不防聽到一聲怪叫,隨后就感到有雙冰冷的鉗子狠狠地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登時感到一陣劇痛和窒息,本能地兩腿跨立,身子一歪,猛地一甩,想把后背上的毛利摔下身去。
可這個時候的“毛利”,性情已經(jīng)大變。原本沉寂昏死的神情,忽然之間猙獰畢露。他出手迅疾,連聲怪叫著,身體一下子蹦了起來,猴子般蹲在了瓦加的肩背上面。一雙手正在死命用力,狠狠地掐住了瓦加的脖子,并上下?lián)u晃。那副模樣,就像是瓦加的一個仇人,鐵了心要拿下他的性命一般。
安塔大驚,伸手扯住“毛利”的一條胳膊,奮力拽扯,試圖替瓦加解困。無奈“毛利”的手已經(jīng)如一道鐵箍,死死地箍住了瓦加的脖子。壯碩的瓦加頓時滿臉通紅,殺豬般嚎叫著,胡亂蹦跳著,奮力掙脫。
安塔情急,大喝一聲,扯住“毛利”的身體,奮力一拉。瓦加登時站立不穩(wěn),一個趔趄,跌落在地。
“毛利”順著瓦加的身體跌落,著地以后,順勢一個翻滾,跳開幾步,回過頭沖著大伙一番張牙舞爪,口中還在嗷嗷亂叫。那副模樣,看著真讓人目瞪口呆。
安塔發(fā)現(xiàn),此時的“毛利”眼神呆滯,舉止無常,好像不再是一個正常人了。
大伙連忙把瓦加扶起,卻不料“毛利”忽然怪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剛跑出兩步,砰的一聲,猛然和身后的一棵大樹迎頭相撞??伞八眳s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嘴巴里一陣嘀咕,呆滯著眼神,詭異地擰了幾下脖子,蹦跳著就朝山谷深處落荒而逃。那種逃跑的姿勢,歪歪斜斜,非常怪異,完全沒有正常人的模樣。
“別讓他跑掉!”安塔高喊一聲,上馬便追。大伙各自上馬,帶著獵狗,隨后緊跟。剛剛跑出一小段,就看見左邊一隊人馬急匆匆趕了過來。
“是老村長來了!”安塔暗喝一聲,轉(zhuǎn)過頭對瓦加吩咐道,“瓦加你留下,把事情跟村長說說。我去追‘毛利’?!?/p>
瓦加的脖子被“毛利”掐得極痛,奔跑時一陣陣地牽扯著,非常難受。聽見安塔吩咐,他停下了腳步,回頭去接應(yīng)老村長了。
安塔帶著三人,牽著幾條獵狗,策馬追趕。遠(yuǎn)處的“毛利”正在雪地里漫無邊際地奔逃著,身體出奇地輕盈迅捷。轉(zhuǎn)眼之間,就拉開好長一段距離。
安塔暗叫一聲離奇,兩腿一夾,馬鞭子揮舞著,狠狠地抽向馬屁股。幾只獵狗狂吠著跟在身邊。安塔幾次準(zhǔn)備驅(qū)使獵狗追趕“毛利”,但又顧忌獵狗追上后傷害“毛利”。不管怎么說,這事情來得實在離奇,在沒有弄清真相之前,還是先不要下絕手為好。
再說了,安塔發(fā)現(xiàn)那些獵狗根本就沒把毛利當(dāng)做自己的目標(biāo)獵物。在它們的眼里,眼前那個詭異的身影,依然是它們的狩獵主子。
但沒有多少時候,那個“毛利”忽然鉆進一叢矮樹林中,忽閃幾下,便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