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終于開口,李君安揉了揉頭發(fā),突然笑道,“媽,別相信那些報道,小席乖著呢,和老師之間沒什么?!?/p>
李媽媽把女兒拉到床邊坐下,抬起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紙簍,“我問你,那些照片是真實的吧?”
心臟一陣刺痛,李君安轉(zhuǎn)過臉,看著媽媽,“媽媽,最近墨堯不知道被誰盯上了,所以突然冒出這么多的負面新聞,你不要多想,我和他感情沒出現(xiàn)問題?!?/p>
“那為什么要回來?”李媽媽深知女兒的性格,問道。
“想你們了呀?!崩罹采焓謸ё寢尩牟弊?,笑著說道,“而且今天剛好要見一個同事,順路就回來了?!?/p>
“傻丫頭,不要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告訴媽媽有什么不好?他要是和那個老師欺負了你,至少我們……”
“媽,你覺得我像是被人欺負的人嗎?”李君安再次笑了。
小兩口的事情,被爸爸媽媽插手,席墨堯也會覺得丟臉吧?
李君安打定主意,今天晚上糊弄過去,明天一早就離開。
她打開手機,有很多未接電話,都是朋友同事還有一些媒體的,沒有席墨堯的來電。
可能今天自己的態(tài)度,也讓席墨堯生氣。
不過也好,兩個人給對方一點空間,靜下心來想一想,或許對雙方都有好處。
第二天一早,李君安正在想著怎么離開,才能讓爸爸媽媽放心。
這個時候,電話來了。
嚴昊清的號碼。
李君安眼神微微一亮,急忙在爸爸媽媽面前接起電話。
“墨堯?”
“我是昊清。”那邊的聲音溫柔地傳過來。
“哦……已經(jīng)結(jié)束拍攝了?”李君安努力自然地說道,“好的,我去接你。”
嚴昊清沒再說話,聽著李君安在那邊自編自導,唇邊含著一絲苦笑。
掛斷電話,李君安笑著對爸爸媽媽說道:“昨天又在趕夜戲,我去接他回家?!?/p>
李和裕與老婆有些疑惑地對視一眼。
李君安像個逃兵,鉆進車里就急忙地駛出父母的視線,這才給嚴昊清回撥過去。
“抱歉,剛才我……”
“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在哪兒?”嚴昊清能想象她剛才接電話的情景和心理狀態(tài),李君安被席墨堯傷得不輕,還要強行掩飾,真夠傻的。
“我在市里?!崩罹矊④嚴@到三環(huán),慢吞吞地轉(zhuǎn)悠著。
“我也在市里,你過來吧?!眹狸磺遄谘b潢華貴的辦公室里,報出名字,“摩元大廈6985?!?/p>
“好的?!崩罹泊丝桃矡o處可去,能消磨半日是半日,誰讓她對席墨堯撂下狠話。
自己可不像他,說過的話想反悔就反悔,她是一言九鼎的人。
從前面的路口掉頭,驅(qū)車往摩元大廈駛?cè)ァ?/p>
嚴昊清坐在椅子上,輕輕點著遙控器,面前的投影儀畫面不停地變幻著。
“少爺,李小姐到了?!彪娫捵詣禹懫穑芭_女秘書的聲音悅耳動聽。
“帶她進來?!睂⑼队皟x關(guān)閉,嚴昊清閉上眼睛,半分鐘后,傳來禮貌的敲門聲。
李君安看著眼前豪華的辦公室,有些傻眼。
F&H高層的辦公廳也沒有這么大這么豪華吧?只那水晶燈,至少值五位數(shù)以上。
而嚴昊清,坐在這樣的辦公室里,沒有當初的一絲稚氣,滿是男人的沉穩(wěn),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這是我的臨時辦公地點。”嚴昊清微笑,親自給她倒了一杯咖啡,遞給她的時候,卻突然收回手,喃喃自語,“忘了你很少喝咖啡,你喜歡喝茶?!?/p>
說著,他將咖啡放到一邊,又給李君安泡了杯茶。
“我昨天去找你,可你家里沒人?!眹狸磺遄谏嘲l(fā)的另一側(cè),看著她微笑,“然后看見一些報道,你沒事吧?”
“沒事。”李君安低下頭,然后又抬起頭,看著嚴昊清,“我昨天和琳達逛街,所以不在家?!?/p>
“最近席墨堯的負面消息可真多,你也壓力很大吧?”嚴昊清見她有些疲憊的臉色,關(guān)心地問道。
“還好,反正他也不看新聞?!崩罹沧猿暗匦α耍拔夷?,也習慣這樣黑白顛倒見風起浪的媒體……”
“我?guī)湍銌栠^F&H,那邊似乎和席墨堯有過協(xié)議,對這些媒體不予理會,但是,如果按照這個勢頭下去,席墨堯處境不妙?!眹狸磺褰舆^她的話說道。
“我會想辦法制止?!崩罹惨бТ?,對嚴昊清很真誠地說道,“謝謝你,不用擔心我們。”
嚴昊清盯著她的臉半晌,突然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辦公桌邊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她的面前。
“這是我搜集到的一份名單,或許能幫到你?!?/p>
李君安打開文件,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一些影響力很大的媒體負責人的聯(lián)系方式,還有國內(nèi)最知名的法律顧問,以及娛樂圈的一些制作班底和幕后推手。
很多人的聯(lián)系方式她也有,但是沒有這么全面,也從來沒匯總得這樣詳細。
嚴昊清觀察著她的表情,這樣的名單李君安花個三五天時間也能整理出來,但是如果是他給出來,意義很不同。
“想要制止,名單上的人都能幫到你,我也可以幫你籌辦新聞發(fā)布會,或者一個大型晚宴,把這些人都請到場?!眹狸磺蹇粗J真的臉,輕笑,“只是,不知道墨堯愿不愿意接受我所做的這些?!?/p>
“我去做?!崩罹材弥欠菝麊危蝗徽f道。
嚴昊清閑散地靠著沙發(fā),眼里笑意一閃而過,“你一個人,做不起來。”
“試試才知道?!崩罹餐蝗徽酒鹕恚瑢狸磺逭f道,“昊清,謝謝你,這份名單我?guī)ё?,席墨堯的事情,讓你費神……”
“不是他,我是為你才做這些?!钡驍嗨脑挘瑖狸磺逍Φ?,“席墨堯很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去取悅討厭自己的人。”
李君安微微一愣,看著他漂亮的笑容,低下頭,想起自己曾在楓葉山上一瞬間的心動。
物是人非,就像做夢一樣,一眨眼,她就成了席墨堯的妻子。
席墨堯站在病房里,已經(jīng)兩晚上沒有睡覺,眼底全是疲憊。
尋葉體質(zhì)本來就差,受了涼發(fā)高燒,一直在醫(yī)院里打點滴。
他褲兜里放著手機,一直開機狀態(tài),但是沒有接到李君安的電話。
整整一天一夜,她沒有打電話過來,也沒有回家。
席墨堯幾次想給她打電話,都忍住了。
他憑什么要先低頭?從頭到尾都是李君安的不對!
去嚴昊清家里吃飯聊天,把尋葉弄丟了就是死罪;昨天早上只是讓她過來接生病的尋葉,居然被拒絕得那么徹底,然后整整一天都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回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反正嚴昊清回來之后,她就像是找到靠山一樣,開始無法無天起來。
“我來換班,你去休息一會兒?!遍T口,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
蔣鑫叡這幾天酒吧忙死了,他揉了揉眼睛,這個時候正是他睡覺的時間。
席墨堯轉(zhuǎn)過身,看著呵欠連連的男人。
“你也真是,老師生病了不知道先給我打一個電話?!笔Y鑫叡走到床邊,細心體貼地將尋葉身上的被子蓋好,溫柔地問道,“老師,現(xiàn)在身體舒服點了嗎?”
打了一天點滴,尋葉早就退了燒,她點點頭。
“那就好,老師的身體實在太差了,這樣怎么能自己照顧自己呢?”蔣鑫叡有些抱怨地說道,隨即走到席墨堯身邊,“堯,出去吃點東西?!?/p>
說著,他將席墨堯不由分說地拉出去。
關(guān)上病房的門,蔣鑫叡的笑容不見了,“你家的夫人呢?”
“鬼知道!”席墨堯雙眼布滿了血絲,咬牙切齒地回答。
“老師前天晚上為什么要在海邊待那么久?”蔣鑫叡也是看見報道之后,才給席墨堯打電話,得知尋葉生病住院。
“散心?!焙唵蔚膬蓚€字,席墨堯靠在病房外的墻上回答。
“這樣的散心,影響可不怎么好。”蔣鑫叡伸手撐著墻,眉頭微微挑起,“難怪你家夫人失蹤,你……實在是個芋頭?!?/p>
席墨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
“墨堯,實在不行,讓老師早點搬出來住吧?!笔Y鑫叡果真不再提李君安,嘆了口氣說道。
當初只想讓尋葉在這邊過渡幾天,順便養(yǎng)養(yǎng)情傷,然后他幫尋葉安排好工作再搬出來,沒想到現(xiàn)在越來越一發(fā)不可收拾。
“讓老師過來住,也有我的原因,現(xiàn)在要是因為李君安下逐客令,我堅決不會這么做!”席墨堯很生氣,從昨天被李君安兩次掛斷電話開始,就噌噌噌地火大。
席墨堯是絕不會給李君安第三次掛斷電話的機會的,所以,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打過去,只是開機,等她打過來道歉。
“不是因為你家夫人……”蔣鑫叡無奈地安撫席墨堯突然冒上來的火氣,“我如果知道老師在你家里住著能惹這么多麻煩,可能不會這樣安排?!?/p>
“沒有麻煩,她住這邊很好?!毕珗騽e過臉,說道。
“墨堯,你可能忘了自己是公眾人物?!?/p>
“公眾人物就不可以有私生活?公眾人物就不能讓老師住在家里?什么鬼理論!”席墨堯很討厭是是非非的娛樂圈,如果可能,他真想重新回到過去,一個人做音樂。
蔣鑫叡見他回到病房,搖搖頭,拿出手機,撥通李君安的電話。
“喂,安安嗎?”
李君安沒想到蔣鑫叡會給她打電話,她剛剛從嚴昊清的辦公室走出去。
“安安,如果不忙的話,回來給大家做午飯吧,想吃你的枇杷百合銀耳湯?!笔Y鑫叡笑著說道。
“今天不行哦,抱歉,我中午約了朋友,可能沒法趕回去?!崩罹餐裱跃芙^。
“女主人不在家怎么行?墨堯又不會下廚?!崩^續(xù)想把她哄回來,蔣鑫叡覺得這有自己的錯,所以有責任哄好小兩口。
“你會下廚嘛,就當自己家,你去做好吃的給他們。”李君安盡量歡快地說道,“對了,尋葉老師的身體怎么樣了?”
“她體質(zhì)一直不太好,不過只是感冒而已,不礙事?!笔Y鑫叡微微沉吟,隨即又說道,“這幾天老師就會搬出來,在這里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
“沒什么麻煩,最近我比較忙,可能沒法照顧她……”李君安說著客套話,也是實話,她還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回去呢。
雖然說夫妻沒有隔夜仇,但是她不愿再面對那樣的席墨堯,兩個人還是拉開點距離,好好審視彼此在心中的位置比較好。
“誰讓你給她打電話?”蔣鑫叡掛斷電話不到十秒,席墨堯就走出門,對他冷冷地問道。
蔣鑫叡看著他疲憊的樣子,保持沉默的苦笑。
“她……說了什么?”別扭了半天,席墨堯終于問道。
“你想知道?”蔣鑫叡反問。
席墨堯沒有回答,但是態(tài)度是默認的。
“那么,自己打過去?!睂⑹謾C放到席墨堯的手中,蔣鑫叡說道。
席墨堯看著手機,他才不會再給她掛斷自己電話的機會。
李君安在咖啡廳,約了好幾位朋友。
她很慶幸自己隨便拿的一張卡里,里面有七位數(shù)的存款。
整整一個下午,李君安沒有走出過咖啡廳,她在這里不斷地約人見面,面前的咖啡卻一口沒動。
席墨堯坐在樓下的書房,這是平時李君安的工作室,除了睡覺,她大部分時間都在電腦面前,不知道在處理什么工作。
席墨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李君安的了解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