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當(dāng)時你就說過了?！?/p>

“是的，當(dāng)時就說過了。前天我和A出版社的主編一起吃了晚飯……許多事情都靠他的幫忙，也就打算像上回一樣請他吃頓飯……好不容易前天才抽出時間，兩個人吃著吃著也就喝起了啤酒。我問了他許多問題，最后竟慢慢聊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而我也講了自己的事情?？赡苁且?yàn)楹染频木壒?，覺得氣氛格外輕松。然后他問我一個人生活覺得如何。我回答說：‘盡管某個單身的女詩人曾經(jīng)說過，獨(dú)自生活乃是種悲壯的自由?？晌覅s難以忍受這種悲壯，像我這樣的人恐怕無論如何都悲壯不起來?！鹊浇Y(jié)完賬離開餐廳，那人卻突然冒出一句：‘對不起，慧婉小姐，我愛我的妻子和孩子?！?/p>

說完，慧婉吸了一口煙。善佑“撲哧”地笑了出來，對于A出版社的主編，他倒是相當(dāng)?shù)氖熳R?；弁褚哺笮ζ饋怼?/p>

“起初我也只是報以一笑?？尚χχ揖褂蟹N奇怪的想法。作為一家之主，他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為何要對我說抱歉呢？……回家后，我也始終沒法理解。那到底意味著什么？難道說我之前說了什么奇怪的話？難道我暗示要和他交往了么？我真想把自己的潛意識翻找出來，看看究竟是怎么了。可你應(yīng)該也清楚，那個人并不具備吸引我的魅力。倘若他真的充滿魅力，恐怕心情也不至于那么糟糕了……沒錯，盡管想來想去都得不到結(jié)論，可你的話顯然是對的。換作以前那個高傲的徐慧婉，想必早就會罵他精神有問題。而按你說的，我也的確有些偏執(zhí)，所以我下定決心再也不請那樣的家伙一起吃飯，也再不會和別人談起自己的事情……不過那家伙也不足為奇。二十幾歲就離婚寫起了小說，甚至還登上了銷量不錯的女性雜志的頭條，如此充滿噱頭，會有哪個男人不感興趣？好了，從高傲的徐慧婉轉(zhuǎn)變成一具傻瓜般的空殼，其過程大致就是那樣。明白了么？”

“那個A出版社的主編原本就有些畏首畏尾?！?/p>

“沒錯，他確實(shí)小心謹(jǐn)慎。可畢竟他的出版社發(fā)表過我的書??！總不至于出書還要挑那些主編膽大的出版社吧？”

善佑覺得慧婉并沒有在開玩笑，便坐直了身體說道：

“先不提那個，可有件事希望你明白……你身上……有種讓男人產(chǎn)生誤會的東西。盡管對我沒有效果，可別人卻容易誤會?！?/p>

慧婉正要拿起手中煙，卻因?yàn)樯朴拥脑掝D時僵在那里。

“那東西是什么？”

見慧婉的反應(yīng)比想象中的激烈，善佑并不做聲，只是微微動了動嘴唇。

“你倒是說來聽聽，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也沒法準(zhǔn)確表述出來。不過首先來說，你在別人面前笑得太多了……而且情感太過豐富。男人偶爾會產(chǎn)生誤會的。更何況你現(xiàn)在是一個人……”

慧婉緊閉雙唇，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善佑仿佛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便也不再說話。

“那我該怎么辦？每次和男人見面，都戴著面紗出門？再不然，穿一件長衫從頭到腳只露出眼睛，即使對方說的再好笑，也堅決嚴(yán)肅到底，絕不笑出聲？或者干脆裝作十六七歲剛進(jìn)入青春期的少女好了，全然不去理睬對方的好意和理性的好感?！?/p>

“我不是那個意思……”

慧婉閉上了眼睛。在過去幾年里誤會頻頻發(fā)生。因?yàn)檫@些誤會，她不止一次向丈夫解釋，并與其爭吵。走進(jìn)玄關(guān)，丈夫旋即撕扯起慧婉的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