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很理性。你總是能夠用理性分析去讓很多人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盡管我也很理性,但是最后那一步的時候,我總覺得沒有足夠的理由。所以總是沒有辦法進(jìn)行下去。”朗菲再找著讓自己回避的理由。
“理性?”華年笑了起來,“我是很理性的。你大概知道我做了十年證券公司的經(jīng)紀(jì)人吧,知道我輝煌的時候年薪50萬吧。所以你認(rèn)為我很理性?!?/p>
“嗯?!崩史泣c了點頭。
“做保險這個行業(yè),需要理性也需要感性?!比A年說:“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p>
“可是,我卻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崩史普f,“我們培訓(xùn)時的作業(yè)發(fā)布會上,別人哭得稀里嘩啦,連很多七尺男兒都哭了,就我一個沒哭?!?/p>
“是嗎?”華年卻笑笑,“我一直認(rèn)為你是一個非常感性,同時也是一個理性的人。所以,我一直認(rèn)為你很適合這個行業(yè)。因此,我看著你落寞的樣子才想和你聊聊。”
“是嗎?”朗菲不以為然。
“你不相信?”華年問她,“你跟我來?!?/p>
華年打開小會議室的門,朗菲在這個上午再一次到了這個小會議室。
“我大學(xué)的時候組織過樂隊,而且在深圳的比賽中還獲得過亞軍。我現(xiàn)在給你聽聽我們那時候比賽的歌?!比A年說著,并掏出自己的手機(jī),說:“這首歌一直都存在我的手機(jī)里。特別美?!?/p>
播放出來的先是一段低沉的男中音的旁白:
桃園火車站的候車室,時常坐著一位打扮整齊的中年婦人,手里抱著一個老式皮箱,游目張望,似乎在期待什么。
第一次見到婦人,是他高中的時候,每天夜里從桃園通車到臺北補習(xí),深夜十一點回到桃園,婦人總是準(zhǔn)時的坐在候車室的木椅上,等待著的姿勢,不安的眼神,端整的打扮,好像在等待著某一位約好的人。
起先,他沒有特別留意她,可是時間一久,尤其是沒有旅客的時候,婦人就格外顯得孤寂。有一天,他終于下定決心,在候車室等待那婦人離去,一直到深夜落雨,一直到凌晨一點,婦人才站起來,走到候車室的黑板前,用粉筆寫著:“水,等你沒等到,我先走了-英留?!蹦菚r他才知道,原來候車室長久以來的這則留言,是出自那個婦人。
后來,車站的老人告訴他,婦人已經(jīng)在候車室坐了二十幾年了,有人說她瘋了,有人說,曾看見她打開皮箱,箱里裝的是少女時代的衣服。大部分的人都說,在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英和她的水約好在車站會面,要私奔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可是叫水的那個男人卻缺席了。
有一天,他回家的時候,不再看到英的影子,問了車站的許多人都不知道為什么,這風(fēng)雨無阻的婦人那一天沒有來。
第二天清晨,英殘缺的身體被發(fā)現(xiàn)在鐵道上,皮箱滾到很遠(yuǎn)的地方。
旅客留言板上有她的字跡,只改了幾字:“水,等你三十年,我先走了-英留?!?/p>
當(dāng)這段長長的旁白結(jié)束的時候,一個清冽的聲音奔涌而出:就這樣斷了線……的時候,朗菲的淚水總是沖破了眼睛,毫無保留地留了下來。
歌聲還在繼續(xù)……
就真這樣不再相見
飛出了時間飛出天邊
飛到另外一個沒有我的天
經(jīng)過許多年所有的眷戀
飄浮在時空里沒有終點
人生是一張泛黃的相片
而我站在車站靜止的畫面
“這歌怎么那么感動,怎么那么凄慘,怎么那么悲……”朗菲斷斷續(xù)續(x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