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虎視眈眈

夜晚的上海灘，璀璨通明。秋夜的微風無論刮到哪里，總會隱隱夾雜著幾分香檳味，幾絲靡靡之音，或是爵士，或是歡笑。偶爾，還會有一陣嚶嚶哭聲夾雜其中。這些混響由遠而近，忽隱忽現(xiàn)，讓人聽了身心酥軟，昏昏欲睡。猛然抬頭，只看到一輪圓月高掛，清冷孤寂。月色之下，高低錯落的夜上海燈火熒熒，迷離閃爍，透著一股神秘和瘋狂。

大世界游樂場的高高塔尖在夜幕里閃著炫目的燈光，整個建筑的外形輪廓被五彩跳躍的燈光清晰勾勒著，不停地變換著顏色。遠遠望去，格外醒目。

在大世界戲曲劇場里，人山人海，座無虛席。海報上說，上海越劇十姐妹要在這里演出一個禮拜。今天演出的是一場越劇折子戲，并且還會與戲迷票友們進行互動。

站在偌大的觀眾席里，如果朝兩邊看，就會發(fā)現(xiàn)，劇場兩側的二樓位置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豪華包廂。這些包廂視線極佳，設施高檔，且私密性也好。自然也非一般平民百姓所能進入。

離開場還有很長時候，其中一個包廂里面，煙霧繚繞，酒氣沖天。

周四根穩(wěn)坐在沙發(fā)里，身著藏青色長衫，臉色陰沉。伸手從木盒子里撿起一支古巴雪茄，放在撅起的嘴唇上轉悠了幾圈，深聞幾下。然后咬去一端，叼在嘴上。點燃了，猛吸一口。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頭，他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白，一身雪白的長衫，黑色厚底方口布鞋，臉龐硬朗鐵青，眉宇深邃，目光中時不時透出一股兇悍暴戾。此時他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看著對面周四根慢悠悠點燃雪茄，反復品味。浮現(xiàn)著一股討好之色。

“怎么樣，四爺叔，味道不錯吧？”

周四根聽罷，動了動嘴唇，回味幾下，轉而看著手指間的雪茄，仰天大笑。

“哈哈哈……不錯不錯，真是好東西呀。嘯林老弟，謝謝你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