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腦子里面翻江倒海，洶涌澎湃。激烈的糾纏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他跌跌撞撞沖進街邊的一家小吃館，找了個位置坐下，抬起手掌，奮力搓揉著自己的雙頰。

“先生，吃點啥？”有個機靈的小堂倌過來招呼。他的肩頭搭著一條白毛巾，笑容滿面，手勤腳快，一邊招呼，一邊利索地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凈。

阿九環(huán)視四周，見好幾個客人都在喝著黃酒。便也胡亂要了一瓶。另外又要了兩碟冷菜，一碗米飯。

離他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此時又有一個年輕男子坐了下來。他讓堂倌上了兩盤鹵菜，再要一瓶二兩頭大曲，一個人埋頭自酌自飲起來。

阿九抬頭望了他幾眼，并不在意。片刻他叫的東西上齊，阿九吃肉扒飯，一陣狼吞虎咽。幾口醇厚的浙江黃酒下肚，頓時感到肚里溫?zé)嵊袆牛麄€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阿九酒量一般，也難得喝，眼下半瓶黃酒喝下，雖不至于醉倒，但臉面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加上他心里有事，頻頻舉杯，一口接著一口，不覺有些猛了。

吃完東西，出大門朝西，阿九在街道上站了一會，點了支煙，開始盤算接下去該怎么辦。

此時在他的身后，那個喝大曲的男子，穿著一身短打衣褲，把一頂涼帽扣到眉毛處，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遠遠地跟在阿九后面，不緊不慢，忽隱忽現(xiàn)。

阿九站在街道上面，一陣酒意涌起，從口袋里拿出一份資料。

這是在金福祥沒回之前，肖華從考察團組織處弄來的一份名單，上面羅列了第二批赴澳洲考察的全部人員。前幾天，肖華曾把名單給了他，讓他逐個聯(lián)系，看看還有多少人沒有回來。當(dāng)時他調(diào)查下來，連金福祥在內(nèi)，還有六個人聯(lián)系不到。

如果金福祥是跟這五人一起回國的，那么這五人應(yīng)該會了解一些金福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