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這兒,所以進來看看?!泵滋m小聲說。
“歡迎常來?!甭氏茸鰵g迎致辭的是二排長林浩。戰(zhàn)士們互相推推搡搡,爆發(fā)出一陣難掩的哄笑。部隊步兵師以下女兵極少,團以下幾乎絕跡,物以稀為貴,突然走出這么一位嬌滴滴的人物,全連上下哪有不心花怒放的?要不是隔著田埂,王一虎真想踢林浩一腳,好歹是管幾十號人的排長,竟也跟新兵蛋子似的不識體統(tǒng)。為免米蘭尷尬,他整整嗓子:“聽我口令,向右轉(zhuǎn),跑步前進!”
一百多號人不甘心地朝營地跑去,不時有人回頭瞄那么一眼。
柳青是文書,平時跟王一虎走得近,膽子也壯,邊跑邊說:“連長,指導(dǎo)員沒跟上來?!?/p>
“再屁話,別吃晚飯!”王一虎的回答分外干脆。
四面寂靜,陽光穿過光禿禿的樹梢間隙灑下滿地細碎的金黃,也映紅了米蘭面頰。
“敬禮!”張波站得直挺挺的,行標準軍禮。
米蘭抿嘴而笑,看著一臉正氣的張波,欲言又止。
“米蘭同志,請問,有何指示?”
“我……”米蘭忽想到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炒花生,遞在他面前,“吃嗎?”
張波站在離她一米開外的地方,搖頭。他和米蘭相識于一年半前全師進行的大練兵。演習(xí)近半時,他突發(fā)麻疹,進了師衛(wèi)生院,就這么認識了她。病好回連隊駐地后,米蘭溫和美麗的樣子深深觸動了他,在王一虎的慫恿下,就嘗試著給米蘭寫了一封信,大談革命道理,順帶遮遮掩掩地表達了自己心聲,盼了半個月,竟等來了米蘭回信。一年多的時間,兩人僅見了三次,全靠鴻雁傳書交流。
“是這樣,我今天給師政委測血壓,還沒進他房間就被警衛(wèi)員給攔住了,可能聽到一點師政委接電話的聲音,我擔心部隊會打仗?!贝丝?,米蘭的臉有些蒼白,“所以,我搭便車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