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背上……”

柳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被鮮血染紅了，急忙查看對方傷勢。只見一顆子彈從他后背透入，有個手指粗的創(chuàng)口正往外淌血。這名戰(zhàn)友顯然還不知道疼，只是虛弱地問柳青自己的傷重不重，柳青只能安慰說不重，想尋找衛(wèi)生員，這會又上哪找去？只得打開急救包給對方簡單處理傷口，然后用武裝帶將他胸口用力綁起來，減少流血。再看剛才兩人都想藏身的那顆大樹，樹皮有五處隆起，全是貫穿的槍眼。柳青想起部隊戰(zhàn)前播放了很多戰(zhàn)爭電影，里面的戰(zhàn)斗英雄也好普通戰(zhàn)士也罷，總能看見在樹后躲避子彈的鏡頭。朝山頂沖擊時，戰(zhàn)士們很多是依托大樹為掩護，可敵人武器火力極猛，百米范圍內(nèi)穿透力極強，粗壯的樹干在瘋狂的子彈面前就像豆腐似的，一穿即過。虧得這名戰(zhàn)友回身拉他，否則，還不知有沒有命在。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柳青扯開喉嚨大吼：“別躲樹后面，子彈能穿！”

敵人的子彈立刻循聲而來，暴風驟雨般在柳青周圍與頭頂上方嗖嗖飛過，子彈沒入樹干的“奪奪”聲與落入泥土中的“吱吱”聲噼里啪啦響成一片。

“啊--”柳青抱頭縮在石洼中，無法遏抑地大叫起來。

敵人的第一輪火力覆蓋過后，子彈的硝煙在林中蔓延，就像起了一層青色的霧。萬幸的是，戰(zhàn)士們都是第一次參戰(zhàn)，心里留有恐懼，槍聲一響各自尋找掩護的速度也快，敵人的陰謀并沒完全得逞。即便如此，仍給耿彪帶領(lǐng)的二連先頭部隊造成了很大傷亡，戰(zhàn)士們被壓縮在斜面上抬不起頭來。敵人陣地傳來放肆的笑聲，夾雜難聽的鳥語，大概為打斷了二連的進攻而揚揚得意。

“全體射擊！沖上去！”樹林中響起耿彪嘶啞的吼聲，給狂妄的敵人當頭一喝。

剛剛平靜的樹林再次炸開了鍋，戰(zhàn)斗瞬間進入白熱化，充斥的全是機械運作的聲響，被打斷的樹枝撲撲的往下掉。然而，這次進攻沒組織起來，敵人只要看見樹林中有人影晃動，立刻用重火力壓制，剛脫離掩護的戰(zhàn)士又被敵人打傷幾個，倒了下去。戰(zhàn)士們只能靠大樹根部與石頭做掩護，身體上仰，姿勢別扭的朝山頂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