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潔推了他兩把，“別鬧了。”但終究架不住他嬉皮笑臉地猴上身來，最終放棄了掙扎，由著他把自己抱上了床。

兩人相擁躺下，陶潔借著月光，手指無意識地擺弄李耀明睡衣前襟上的一個橡皮標記。

“耀明，咱們非得留在北京嗎？”她幽幽地問了一句。

李耀明嚇了一跳，“說什么傻話呢，咱在北京都扎一半根了，怎么能半途而廢！”

“哪有一半？”陶潔仰起臉來反駁，“房子、車子、戶口，要什么沒什么！”她心里一狠，脫口又加了一句，“住在這種地方，感覺自己就像只老鼠似的?！?/p>

李耀明臉色一變，坐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陶子，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胡說！”陶潔也為自己剛才不經大腦的那句話感到后悔，但那確實是她心底真實的想法。

“如果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干嗎要來北京？”她又心虛又委屈。

李耀明神色緩和下來，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家里條件好，住這種地方確實讓你受委屈了。但這是暫時的，我跟你保證，等咱們結婚的時候，一定會有自己的房子?！?/p>

陶潔一點兒都不樂觀，“可是北京的房子咱能買得起嗎？就算買了，還有幾十年的貸款要還，想想就累。”

“都是這么過來的?！崩钜髋呐乃氖直?，自己也明白有些無力。

兩人在夜色中沉默，時間嘀嗒嘀嗒地過去，這是一道艱難的選題，沒法在三言兩語中破解，最后李耀明道：“早點睡吧，明天還得上班。”

當年的李斯因為感慨倉鼠與廁鼠的區(qū)別而奔赴咸陽開創(chuàng)下了豐功偉績。他李耀明雖然沒法跟李斯比，卻也不愿意在某個鮮為人知的城市里守著老婆孩子庸庸碌碌地度日，他有的不是燕雀之謀，而是鴻鵠之志！

北京，這里會聚了多少名人和精英，一直是他夢想中的奮斗天堂，他要在這里打造他輝煌的人生，他要試探一下自己究竟能走多遠！

可是這些卻不是陶潔所能理解的，當然，他也不需要她理解，只要能在自己身邊就行了。

但是今天陶潔那一句質疑卻驚出李耀明一身汗，他明白，一旦某個念頭在腦海里形成，就不可能輕而易舉消失，它會不斷折磨陶潔，繼而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