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聞溪來了，意嫻只簡單說了一句：“你自己看電視吧，我還有點事兒沒做完。”說著去了廚房。

電視沒什么可看的，幾十個臺全部在新聞聯(lián)播，前十分鐘領(lǐng)導(dǎo)很忙，中間十分鐘全國人民都很幸福，后十分鐘外國人民處在水深火熱中。聞溪從來對新聞類的節(jié)目不感興趣，干脆跟到廚房看意嫻在做什么。

那個平時看起來精致小資的女人，竟然在大力剁肉。

“做肉丸子？”聞溪問她。

“不是肉丸子，是魚丸。做點新鮮菜給展暉吃，讓他下晚自習(xí)回來補補?，F(xiàn)在的孩子，課業(yè)壓力太大了?！?

“就是啊?！甭勏校骸澳憬谎a課自愿書了沒？”

意嫻無奈回答：“誰敢不交？”

按規(guī)定，學(xué)生是不能補課的。可是歷年來的經(jīng)驗表明，不補的話學(xué)生成績立刻下降，所以學(xué)校曲線救國，強制補課改成了自愿補課，還要家長簽署自愿補課意見書，當(dāng)然補課費也是心甘情愿交納滴。

你不自愿嗎？可以選擇不補。

但是補課期間上新課，上課期間只復(fù)習(xí)。

這就叫不是國軍無能，只怪共軍太狡滑。

小薇和展暉才初一，已經(jīng)開始了披星戴月早出晚歸的苦讀生涯。聞溪再次嘆息：“你說我們像他們這么大的時候，在干什么呢？”

意嫻想了想，不確定的說：“不記得了。大概在幫老師搬煤球？”

聞溪大笑。這個活兒她也干過。液化氣普及之前大家都是燒煤球的，那年代教師工資低，也就只在搬煤球的時候可以用點職務(wù)之便，找找不費錢的小勞工而已。

說笑間意嫻已經(jīng)剁好了魚丸，用保鮮膜蓋好了，收拾干凈廚房，和聞溪一起回到客廳。

她問聞溪：“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聞溪嘆口氣：“剛剛從我娘家過來，制止了一起人民內(nèi)部斗爭?！?

聞家老倆口的事，意嫻已經(jīng)聽聞溪發(fā)過好幾次牢騷了，她理解的望著聞溪：“又吵架了？”

聞溪點點頭，把爸媽吵架的事簡單說了個大概，末了感嘆道：“我真想不通，他們兩個吵了一輩子，多半為了錢在吵。可現(xiàn)在他們退休工資也不算低了，又沒有別的負(fù)擔(dān)，日子應(yīng)該很好過啊，反而吵得更兇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吵的?！?

意嫻道：“也許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不吵不鬧不成夫妻，反正他們也習(xí)慣了。他們這個年紀(jì)的人，以前窮怕了，所以看錢看得特別重，沒有安全感吧。你就盡到你做女兒的本分，好好孝順?biāo)麄兙褪橇??！?

聞溪郁悶地說：“我真想中個一億大獎。這樣子他們就吵不起來了吧？”

意嫻抿嘴一笑：“他們會為了把錢藏在哪里大吵特吵的?！?

聞溪也笑了。說到錢，她突然想起了今天遇到的葉景明，八卦心立刻上來了。

她忍不住對意嫻說：“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高中同學(xué)。多年不見，那小子看來發(fā)達了?！?

“他做什么的？”

“什么賺錢做什么。到處參參股，有時候看到合適的地，就搞搞樓房什么的?！甭勏蛔植宦洌瑥?fù)制引用原話。

想不到意嫻的八卦天份一點不比她差，而且直覺更勝一籌，抽絲剝繭，一下子就抓住了八卦焦點：“什么高中同學(xué)，不會是暗戀過你的吧？”

聞溪一下子扭捏起來，不過心里也多少有點小得意：“你真有狗仔隊的天份。他以前，是喜歡過我，不過被我出了一個大洋相后，再也沒理過我了。”

意嫻興趣大增：“出了什么洋相？”

“他送了我一張電影票，附帶一封三千多字的情書，我本來就不喜歡他，看到這么長的情書全是東拼西湊的，不知道從哪抄的，心里一煩就交給老師了。沒想到老師也挺過份，當(dāng)著全班的面硬逼著他從頭到尾念了一遍，念完了還挖苦他：‘葉景明，下次抄情書選短一點的，手酸。還有，要找準(zhǔn)中心思想，注意結(jié)構(gòu)?！?

意嫻大笑：“那他今天和你見面不得尷尬死?。俊?

“尷尬的人是我。他到是一點事也沒有了，說說笑笑的，油得不得了，還順路開車把我送到我媽家?！?

意嫻贊賞的點點頭：“有容人之量，難怪他做生意能夠成功?！?

兩個人東拉西扯，時間一會就過去了。門開了，展暉已經(jīng)下自習(xí)回來，見到聞溪，禮貌地叫了一聲：“阿姨?！?

聞溪驚叫一聲：“天哪，這么晚了？我得趕快回去了?！?

意嫻一邊送她到門口，一邊安慰她：“你急什么，反正建義在家呢，你不用擔(dān)心小薇回來家里沒人管著?！?

話雖如此，聞溪還是心里沒來由的慌，一出了小區(qū)忙打的回家。

結(jié)果她的感覺還真是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