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怎么重男輕女我不管，媽怎么想我也管不著，但是你呢，你也這么想嗎？"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這是中國的國情。傳統(tǒng)風(fēng)俗習(xí)慣就是這樣的，你一個人與眾不同不成了怪物了？"

章菡更氣了："那你結(jié)婚的時候怎么不去找個能包生兒子的老婆？"

婆婆的房里有了響動，章菡和愛民都住了嘴，沉默了一會兒，愛民居然又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親熱的摟了摟章菡的肩，說："哎呀，老婆，別生悶氣了，這不只是說說嘛，這么較真干什么。"

章菡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再一次發(fā)現(xiàn)，身邊坐著的這個人，某些觀念和自己的差別原來這么大，大到可以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她以前認為愛民性子沉穩(wěn)，很少有過激的情緒，再生氣他也能忍住，然后再想辦法去化解，她曾經(jīng)把這歸為愛民的一個優(yōu)點，可是當愛民笑著摟住她的肩時，她竟然覺得不舒服。

章菡甩開他的手，盯著他眼睛問："那我只問你一句話，我要是生了女兒怎么辦？"

沒想到愛民篤定地說："我張愛民的孩子一定是個大胖兒子！"

章菡一時間怔在那里。

八

家是什么味道？

據(jù)說有記者問過黃永玉，為什在他的眼里鳳凰是中國最美的小城。黃永玉回答，那是他的家鄉(xiāng)，家鄉(xiāng)就像自己蓋的被窩，在別人眼里可能有點舊，有點臟，甚至還有點口水味，但對自己，一定是最熟悉，最舒適的。

家鄉(xiāng)如此，家更是如此。

葉小滿懶在沙發(fā)上，端詳著自己的小窩，只不過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45平米、20年房齡的老舊房子，勉強放了一張床一張沙發(fā)一臺電視一臺電腦，房間里就顯得擠擠的了，葉小滿不是勤快的人，房間里總是亂糟糟的，可是她自己卻能快速準確地從一大堆雜物里找到任何她要的東西，不會感到任何不便。

這個房間里唯一的看點就是墻上滿滿的照片，葉小滿把她和海濤的照片放大，掛得到處都是，不管在什么地方，抬眼就能看到自己和海濤的甜蜜。

以前做夢都想買新房，可是現(xiàn)在交了訂金，一年后就能有新房了，葉小滿卻又開始對這套簡陋的房子戀戀不舍了，她對埋頭上網(wǎng)的海濤說："哎，海濤，我還真有點舍不得這里了。"

海濤頭也沒抬，一邊敲打鍵盤一邊說："等你一進了新房，你會第一時間忘了這里的。"

葉小滿果然精神一振，跳過去抱住海濤："那我們來設(shè)計一下新房子怎么裝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