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桃子,水蜜桃的桃?!泵琅p手插在迷彩褲的褲兜里,滿不在乎地看著眼前一堆男人,從背部開始,到腰部再往下,畫出一道結(jié)結(jié)實實又干干凈凈的波浪線。
老費很自覺地湊到桃子身邊,主動為她提裝備。浙東的東白山,一千多米。老費一路走得跌跌撞撞,桃子說:“要不我自己提吧,你先管好你自己?!?/p>
老費意志堅定地拒絕了,他想,無論如何要挺過這一關(guān)。
爬到山頂,只見云霧繚繞,滿山修竹蒼翠,驢友們對著遠處的山峰嗷嗷大叫。唯有老費,亭亭玉立,遙望遠方,淡淡地說:“當年李白曾云游至此,故東白山又名太白山?!?/p>
這一招很有效。原本對其不屑一顧的美女桃子詫異地說:“你知道得可真多!”
老費心想,半山腰有塊牌子上寫著的啊。
一旦安頓下來,老費的活力就來了。吃飯的時候,老費掏出了吉他——天知道他扛著兩人份的裝備又是怎樣把這個家伙拖上山的——淡淡地彈了兩支自己寫的歌,雖然曲子似曾相識,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兩句,還是震動了所有人。
美女桃子,聽歌聽得入迷。老費唱完,她主動為老費燙了一碗熟泡面。水是別人煮的,面是老費自己帶的,但重要的是心意。老費吃著熟泡面,和桃子談起了自己的大學(xué)生涯——雖然那已經(jīng)過去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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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而且,真的有他記憶中那么完美嗎?但老費顧不了那么多,他一直想找一個理想的異性聽他回溯當年?!拔覀円郧白x大學(xué)的時候,晚上沒事干,又不高興去圖書館,只好抱著吉他在球場上唱歌……”唱歌的事都是真的。老費屏蔽了被飛來的籃球砸中腦袋的事。“學(xué)校的詩社也很熱鬧,我們定期召開詩歌朗誦會,跑上去念自己的詩……”他正想充滿感情地背一段自己當年寫的詩,看見美女桃子的嘴微
微地張了一下,又閉住了。老費看出來她在偷偷打哈欠。好像飛出賽道的賽車硬生生熄了火,老費的談興頃刻間消失了。桃子熱情地鼓勵他,“咦?你怎么不說了,我可有興趣聽了!”老費想起有個哥們兒去云南,和當?shù)厣贁?shù)民族姑娘坐在篝火旁邊
談詩論藝,那些姑娘普通話都說不利索,但是對哥們兒的詩人身份很感興趣,有種遙遠而抽象的膜拜情結(jié),那純真的情感把老費哥們兒感動壞了,以至于和其中一個姑娘產(chǎn)生了“超越友誼”的關(guān)系。
問題是產(chǎn)生了關(guān)系之后,回到現(xiàn)實中,哥們兒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相處,光靠一方膜拜是不行的,他也沒法一直頂著詩人的光環(huán)不撒手。他們得交流,得吃飯,得過日子。
少數(shù)民族姑娘哭著說:“你看不起我,你壞了良心!”老費哥們兒磨破了嘴皮子想解釋清楚這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