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若無其事地坐下來，做出“我們繼續(xù)聊”的架勢，可是卻沒有表露出熱心對話的意愿。再耗了一會兒，客人們見莫老師一直沒下來，負責(zé)陪客的卓越又不甚熱情，便推說有事先后告辭了。

卓越象征性地挽留了一番，說飯快做好了，吃過晚飯再走吧！客人們也推辭，說師母身體有恙，我們也深表難過，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雙方虛情假意地客套了一番，該走的人離去，該留的人心滿意足地回來。

這是第一天。

第二天，來了幾個莫慎行的老朋友。精神已經(jīng)好了很多的卓然“強撐”著下樓，指揮著祁小祝和阿姨做了幾道菜，賓主盡歡?？蓱z祁小祝還滿腦子工作上的事，就被迫抓起菜刀、系上圍裙，在油煙機的轟鳴聲中忙得團團轉(zhuǎn)。而卓然則抱著孩子，在客廳里與客人們閑話，笑得非常愜意。祁小祝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家里請回來的傭人，而外面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很忙。祁小祝被工作和家事夾擊著，煩累不堪。苦于暫時無法解脫，只能對可憐的出氣筒卓越發(fā)泄。

終于到了出發(fā)的前一天，家里倒是相對清閑。吃晚飯時，“病愈”沒幾天的卓然卻顯得很沒有胃口。眾人關(guān)切之下，她才很不好意思地說：突然想念起祁小祝的拿手好菜——白切雞。卓越不假思索地對祁小祝提出請求，說姐姐要出遠門了，將要好多天吃不到家鄉(xiāng)菜，她想吃什么就盡量滿足。卓然搖頭擺手，嗔怪弟弟不懂事。說小祝都累一天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別麻煩她了。反正也沒胃口，一頓飯不吃沒關(guān)系?！霸趺礇]關(guān)系？你剛好，身體還虛著呢?！弊吭焦麛嗟胤穸私憬愕南敕?。祁小祝麻木地站起來，僵硬地笑著說：“姐姐你等會兒，我馬上去做。”

做完之后，祁小祝端到樓上。卓然正在跟鐘神秀網(wǎng)聊，聽見聲音，回頭對她一笑，說：“放那邊吧。”祁小祝放下托盤，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被卓然叫住了：“小祝，來，坐下陪我說說話?！?/p>

祁小祝認命地坐下，扯扯嘴角，算是應(yīng)答。

“小祝，我這么折騰你，你是不是不高興?。俊?/p>

換你你能高興嗎？祁小祝端詳著圍裙上的花紋，慢慢地說：“也說不上吧。主要是這段時間我太忙了，精力不夠?！?/p>

“是嗎？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你就不高興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小寶面對你父母的時候壓力會有多大？最起碼我沒有直接或間接地攻擊過你的父母，不是嗎？”

祁小祝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就被卓然截住了：“你不要告訴我，那些事跟你無關(guān)，也不要強調(diào)他可以不去討好你父母之類的，這么說只會讓我覺得可笑?！?/p>

“姐姐，您干脆直接告訴我這次聊天的主題，可以嗎？”

“可以。我覺得，你一直沒有做一個妻子的自覺?！?/p>

“您什么意思？我不懂?！?/p>

“你跟小寶結(jié)婚，是因為他滿足你的八項要求。非常愛你、家庭成員關(guān)系不復(fù)雜、年收入達標、基因不錯……不用我一一列舉了吧？”

祁小祝的臉變得煞白，看向卓然的目光里帶著不可置信。

“你在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對不對？放心，我沒有采用不正當(dāng)手段。你跟你的好姐妹陶子在網(wǎng)上聊天，聊天記錄不小心讓小寶看到了……他那天回來喝醉了，說胡話，我聽見的。不過，他絕對不是故意要看你們的聊天記錄，這點我也可以保證?！弊咳豢粗钚∽Ｇ喟捉患拥哪?，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我們家的人，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不良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