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中則趕緊喝止："夢涵！別胡說八道！"

馮闖一愣，他不太明白這小丫頭說這話的動機(jī)何在，但隱隱覺得這是個陷阱。因此，他只得斟酌著說："沒有啊，我覺得她挺聰明的。"

"得了吧"夢涵不理會父親的態(tài)度，自顧說，"她那點(diǎn)聰明全白瞎了，就知道給別人頂雷。"

至此，汪中則是徹底明白了夢涵鬧著來看舒展的用意，敢情是來給她出氣呢！可是，夢涵卻不明白：她越是幫著舒展，舒展就越難辦。這就是辦公室。"后臺"只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動用，為點(diǎn)無傷大雅的糾紛出面，只會更被動。

汪中則趕緊拉著夢涵走，并且向馮闖道歉："不好意思啊馮總，這孩子不太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先走了，再見！"

夢涵卻不打算走，一邊使勁掙脫她爸爸，一邊回頭指著陳一飛投訴："他欺負(fù)舒展姐姐……"

汪中則火了，幾乎是粗暴地把她拖走了，臉色很不好看。

對于一個孩子出于善意的"弄巧成拙"，你能怎么辦？除了嘆氣，只能認(rèn)命地收拾爛攤子吧？舒展苦笑。

陳一飛板著臉，聲色俱厲地質(zhì)問舒展："小舒，你自己說，我對你怎么樣？"

舒展急忙答道："您一直很照顧我，我非常感激。"

"行了，我也不用你感激我。你別到處告狀就行了。噢，你倒是說說，我怎么欺負(fù)你了？"

……

舒展百口莫辯，只能一個勁地賠不是。

一直沒說話的馮闖開口了："舒展，我知道你不是成心的，最多就是發(fā)發(fā)牢騷。工作中有沖突很正常，相信你也沒真放在心上?？墒牵愫蛪艉P(guān)系再好，也要記住她的身份：她爹是咱們的大客戶，很多事情要避嫌。要不然，你就算是無心的也會弄成有心的。你明白嗎？"

"明白，對不起，馮總，我以后會注意。"

"那就好。老陳，你也別生氣了，跟個孩子一般見識，算什么爺們？舒展，請你陳老師吃個飯，好好賠個不是。我也沾老陳的光，打打牙祭，中不中？"

舒展能說"不"嗎？趕緊忙不迭地答應(yīng)著，還要做出"請你吃飯是我的榮幸"的表情。250元。結(jié)賬的時候，舒展覺得自己也是個"二百五"。擱以前，她能忍嗎？肯定不能?？涩F(xiàn)在，她忍了。舒展說不清這是一種進(jìn)步還是墮落。

后來，夢涵很不服氣也很不好意思地問舒展：自己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舒展回答說，是啊，后果很不美好哪！

還在校園里享受青春荷爾蒙帶來的膨脹的夢涵是無法理解的。

雖然陳一飛表示不再計較，可是，他卻時不時地拿話來堵舒展："我這次沒欺負(fù)你吧？"、"別別別，我自己來，省得別人說我欺負(fù)你……"

舒展也不說什么，只是笑笑。兩個人依舊相處得不錯：斗嘴、開玩笑、合伙玩斗地主……可是舒展知道：這些，都只是面兒上的事。不過，在職場上混，能做到"面兒上"的和平已經(jīng)很不錯了，再強(qiáng)求多了，就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