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蘆葦準(zhǔn)備早餐去了，姜文君思量了一下，看著在陽臺跑步機上一邊跑步一邊讀英語的卓立，他踱過去，咳嗽了一聲，端著一臉煞有介事的表情對卓立說：“我們來解決一下稱呼問題吧，爸、老爸還是姜叔叔，你挑一個！”說完，滿臉期待地看著卓立。卓立頭也不回，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還是叫姜叔叔自然。 ”說話不失禮卻又刻意保持了距離。姜文君只得點點頭，轉(zhuǎn)身到報箱里取了剛到的報紙，剛要進衛(wèi)生間，一推，卻發(fā)現(xiàn)從里面鎖著。

蘆葦端著早餐從他身后經(jīng)過，一眼瞅見，對他說：“卓立在洗澡。 ”

“早晨洗澡？”姜文君一怔，問了句。

“是呀，孩子跑了這一身的汗?！庇挚纯此?，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內(nèi)急？”

姜文君一臉苦笑：“沒事兒，還好?！碧J葦看了眼他手中的報紙，說：“上廁所看報紙習(xí)慣不好，容易便秘?！苯木樕系目嘈透鼭饬?。

在洗碗池那兒漱洗完畢，姜文君仔細(xì)地聽著衛(wèi)生間的動靜，眉有點皺，心里一直在叨咕著：怎么還不出來……蘆葦拿了刮胡用品過來遞給他：“你該刮刮胡子了?！苯木齾s像沒聽到，只是問：“卓立還沒出來？”蘆葦一見，說：“真急呀？那我催催他去?！彼觳阶哌^去，拍了拍衛(wèi)生間的門：“卓立，你能不能快點兒？”沒人回答。

姜文君狠刮了幾下胡子，想借此轉(zhuǎn)移注意力。蘆葦一看，他已經(jīng)被內(nèi)急憋得臉紅脖子粗。驀地，姜文君扔掉刮胡刀，向外面跑去，到了衛(wèi)生間，一臉泡沫的姜文君使勁拍著門：“卓立，卓立，夠了，你該出來了。開門！”門不慌不忙地打開，卓立穿得整整齊齊，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亂，從里面從容走出。卓立掃了他一眼，徑直走開。姜文君一個愣怔，旋即沖了進去，“砰”地關(guān)上門。蘆葦正端了早餐，聽到這聲響，嚇的一個激靈，隨即看看兒子，有點責(zé)備地說：“知道別人急，還穿這么整齊才出來？”

解決了“大事”，姜文君一臉輕松地走出來。蘆葦正放早餐。姜文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著餐桌：“好豐盛，怎么只有兩副碗筷？”

“卓立在他屋里吃。”蘆葦端了一份早餐，又解釋道：“他習(xí)慣了，你先吃著，我馬上來。 ”

姜文君想起早上這場小風(fēng)波，心里有點不痛快，但還是坐下用餐，誰知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蘆葦出來，他拿著面包，邊吃邊向卓立房間走去，結(jié)果，屋里的景象讓他大跌眼鏡，嘴里的面包也卡在了那里：卓立端坐書桌前，攤開英語課本低聲誦讀，蘆葦侍立在一旁，有條不紊地從托盤里向兒子遞上剝殼雞蛋、抹上果醬的吐司、牛奶、切成塊的蘋果，整個過程卓立旁若無人嘴里念念有詞……

姜文君此時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來。他轉(zhuǎn)身回到餐桌前，卻怎么也吃不下去，只好拿了報紙，坐在沙發(fā)上翻著，盤算著該怎么和蘆葦開口勸勸她，不能這樣慣孩子。

一直到卓立出了門，蘆葦這才格式化地拿了一瓶除臭劑，拿鞋子、噴除臭劑、晾鞋子透風(fēng)，所有工作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