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一怔,隨即三下五除二脫掉了白大褂,扔給一個經(jīng)過的護(hù)士,噔噔快步走向電梯,蘆溪在她身后喊:“你下班了?”話音沒落,蘆葦人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電梯。電梯里有人打招呼,她心不在焉地應(yīng)付了兩句,在心里把家里里里外外、書桌柜子想了個遍,仔細(xì)思索著什么地方可能藏著小金庫。
幾乎是一路飛奔回的家,可蘆葦把臥室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卻是什么也沒找著。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普通住房,因為新婚,剛剛裝修過,整潔中透著溫馨,臥室床頭掛著蘆葦和姜文君的結(jié)婚照。照片上的二人喜氣盈腮。窗戶上的大紅喜字也像張笑臉,笑逐顏開。
蘆葦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四下看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腳走到書房。她挨著打開抽屜,仍然是什么也沒有,一把關(guān)上抽屜,目光掃向了對面的書柜。蘆葦看著書柜里的書,目光像掃描儀一樣一本一本掃過,最后,定格在了一排古籍書上。她一本本打開、翻看、放回原處,忽然,從一本書里露出了一個牛皮紙信封,她愣愣地盯著它,猶豫著,最后,飛快地從里面抖出了一張銀行卡。
蘆葦拿了那卡走到電話前,一遍遍地輸入著密碼,電話卻總是提示: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她心下煩躁,啪地掛了電話。一扭頭,看見了電話前的那本臺歷,有一些重要的日子,姜文君總會在臺歷上做一些記錄提示。密碼會不會是一些重要日子的數(shù)字組合呢?她心里一動,拿起臺歷翻看。突然,她的眼睛在一頁上停了下來,上面標(biāo)記:雨澄生日。
她照著臺歷上的日期試著輸入一串?dāng)?shù)字,這次,電話里提示:余額,三千元整。掛了電話,她長出一口氣,再也沒力氣,放任自己跌回了座位上。
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打在她木然的臉上,茶幾上的蘋果,也染上了一層昏黃的光暈,失卻了原來紅潤的光澤。墻上的掛鐘傳來了滴滴答答的指針聲。
嘆了口氣,蘆葦又看看手里這張銀行卡,索性站起來進(jìn)了廚房。
姜文君下班回來,一進(jìn)屋聽到廚房有動靜,便沖里面喊了一聲:“我回來了?!睕]聽到有人回答,他將公文包掛到了門口的衣架上,換了拖鞋往廚房走去,看見蘆葦正在切菜。
姜文君一臉關(guān)切地問她:“做飯呢?下了夜班回來睡了會兒沒?”蘆葦手里的菜刀停了停,又接著切,說:“睡不著。 ”姜文君四下一打量,見案臺上有兩棵蔥,忙走上前去:“我來剝蔥吧,你得強(qiáng)迫自己睡,欠的覺太多了身體吃不消的……” “《說文解字》挺高深的吧?咱們家就你這個中文系的高材生能看懂吧?”蘆葦冷不丁地打斷他的話。姜文君愣了,不明所以,說:“這……這是從何說起呀?”蘆葦放下菜刀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從頭頂?shù)臋还窀癜迳夏贸瞿潜緯鴣?,姜文君一見那書就傻眼了,嚅囁著說不出話來。半晌,姜文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看見那張銀行卡了?我可以解釋,我……”蘆葦平靜地看著他,說:“打開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