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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琳的心貓抓般，勝負(fù)在此一舉。按她對老程的了解，一個很負(fù)責(zé)任且能忍辱負(fù)重的男人，是不會對自己的骨肉不管不問的，就因為這種實在的責(zé)任感，他對他老婆下不了手。一個好男人的“好”字，也是雙刃劍，和壞男人的“壞”字一樣，能給你幸福，也能給你痛苦。

現(xiàn)在她不怕他跑掉了，也輕易打發(fā)不了她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讓她心焦的是她這樣揣著肚子里的小生命空等著算怎么回事呀，再過幾個月就只能挺著大肚皮走來走去了，一點歸宿感沒有，孩子生下來怎么辦？哺乳期她不上班了他能養(yǎng)活她嗎？即使能養(yǎng)活她們母子（母女），孩子的戶口怎么辦？黑戶？她什么時候能見天日??！更不用說在此期間遭受的白眼和心理壓力了。

這種強(qiáng)烈的心理期待讓她痛苦，加上懷孕初期內(nèi)分泌失調(diào)，對身體產(chǎn)生了負(fù)面影響。那天中午，正要與麗美到錦春茶坊吃午餐，剛踏出電梯就覺得肚子不舒服，脹脹的，有液體緩緩下滑的感覺。身后的麗美突然小聲驚慌地叫：“琳姐，你來月經(jīng) 了！”

用手一摸，四指血紅。若琳暗叫不好，馬上讓麗美給攔了輛出租車，鉆進(jìn)車?yán)?，怕弄臟了人家車，脫下上衣墊在屁股下面，去醫(yī)院了。同時給老程打電話，沒人接，再打，還是沒人接，就忍著恐慌發(fā)了一條短信。

老程的手機(jī)落在車?yán)锪?，他趁中午飯點休息時間去了父親老老程那兒。老老程一本正經(jīng) 地給他打電話說，有事找他，讓他下午下班后過去。老程不想在父親那里吃晚飯，一是要照顧若琳，二是不愿看見那老太太，所以寧愿中午去，說完馬上回來上班，這樣既不傷臉皮又能辦了事。

上了樓，老老程正在客廳喂金魚，老太太在廚房里做菜，然后出來與后夫的兒子照了照面，一邊點頭一邊含混不清地招呼了一句什么，算是過去了。老程坐在父親身后的椅子上，腳邊的垃圾籃里堆滿了摘剩的韭菜葉，老老程肯定是剛剛干了活，要面子才故意裝得悠閑自在。老程以前很不喜歡他這一點，現(xiàn)在覺得很正常，男人需要以自己的方式向外展示自己的生活。

“聽說你和燕石又鬧矛盾了？”老老程盯著魚缸，沒回頭。

“呃。”老程覺得不舒服，老婆又來告狀了，家里一點私事還讓父親這個根本不夠裁判料的人來斷案，讓他覺得尷尬。“嗨，沒什么大不了的事…… ”

“程佳都這么大了，你們還有閑心鬧什么？你玩玩就收心，別最后雞飛蛋打?！?/p>

老程愣了一下，用很小的聲音，“她懷孕了?！?/p>

老老程愣了一下，放下小黃米般的魚食示意兒子起來，跟他出去。父子倆帶上門，從樓梯上往下走。父親很關(guān)切地問了句：“你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