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將這段解釋聯(lián)系到了自己征討姜戎的事情上來,最后說:"既然老天這樣告誡我了,我以后不會擅動刀兵。"大臣們都很高興,宣王又問了一句:"這樣災禍是不是就會消失?"
一位大臣,同樣是巫師的整理了思路,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這位巫師認為,老天每次在警告人間時會派出兩個人,一個去人間造謠,另一個則去人間實踐謠言所言的內(nèi)容。去造謠的人總會比去實踐謠言內(nèi)容的慢半拍。等于說,謠言一旦傳出來,那么謠言所說的內(nèi)容就已經(jīng)存在了。巫師又通過夜觀天象的結(jié)果和謠言結(jié)合在一起得出一個與其他大臣相反的結(jié)論,禍亂在王宮之中,跟弓矢之事無關(guān)。
宣王和大臣就讓他解釋,他解釋道:"'月將升,日將沒',日者人君之象,月乃陰類,日沒月升,陰進陽衰,其為女主干政明矣。"宣王不相信,說自己的老婆管理才能高,品德更高,不可能出現(xiàn)女主干政的事情。
大臣們也看著巫師,疑問:"是啊,是啊。"
巫師很自信地解釋給他們聽:"謠言里有'將升'、'將沒',這是說將來時,本不就是目前之事。況'將'字,也是指可能發(fā)生和不可能發(fā)生兩種情況,只要大王整理道德,讓王后樹立品德,二人努力,事情很可能不會發(fā)生的。"
這段話說得極為巧妙,巫師向來說話都模棱兩可,按他的說法,如果以后真的發(fā)生事,那就是宣王沒有做好,反之亦然。所以,這種并不肯定的發(fā)言并不能使宣王安心。他回到后宮,說給王后聽,王后就驚訝起來,說最近宮中還真的就發(fā)生了一件奇事。宣王"嘿"道:"快說來聽聽。"
王后所言的事情的確是一件奇事,一個年五十余歲的老宮女在前朝時就懷孕,直到王后說這件事的前一天才生下一女,這顯然違反了女人十月懷胎的生理規(guī)律。不過在宣王時代,對女人懷胎規(guī)律的認識并沒有達到今天的程度,所以,那個老宮女就大著個肚子可以在宮中行走了三十多年。宣王聽完這件奇事,立即問王后老宮女的孩子所在,王后說,自己認為那是不祥之物,給扔掉了。宣王并不罷休,召來還在做月子的老宮女,問她是怎么懷上孕的。
宣王這種問法顯然是大不敬,這位老宮女是他父親的宮女,宮女懷孕,當然就是大王惹的禍。但事情總有例外,老宮女就是個例外,她也講了件事,事情更奇。據(jù)她所言,早在夏朝末年,就有人生了兩條龍,夏王要殺掉這兩條龍,有人阻擋說這可能是吉兆。所以夏王就將兩條龍的口水放在一個金盤里,藏于內(nèi)庫。夏朝滅亡后,就是六百四十四年的商朝,然后到了周朝,傳到九代領(lǐng)導人宣王他父親的時候,又有三百年。有一天,宣王的父親命人將內(nèi)庫打開,取出那金盤,正觀看時,那金盤突然從宣王父親的手中落在地上,龍的口水橫流庭下,突然又化作一個小木偶,在庭中轉(zhuǎn)了幾圈就消失不見了。緊接著發(fā)生的事就是那位當時只有二十多歲的老宮女猛地捂著肚子對別人說:"我懷孕了。"宣王的父親聽說龍的口水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大為惱火,但卻無法跟口水理會,就把小宮女囚禁起來。宣王上任后,這位宮女才獲得與別人同等行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