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驢之死(2)

秦亂 作者:天涯蝴蝶浪子


很多東西就是這樣,你老想著它,它就總是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等到你不那么渴望擁有它了,甚至把它忘了,它卻自然降臨了。就像我以前在薊城做店小二,老板總是拖欠工資,而我老想著那點(diǎn)錢,心情就變得很郁悶。后來我覺得老板不會發(fā)錢給我了,就把那錢忘了。再后來老板又把錢發(fā)了,我就像得到一筆額外的獎賞一樣開心,花起那些錢來就像花別人的錢一樣舒坦。

因?yàn)槲乙恢笨繐尳俳俜藶樯?,久而久之,就搶出了俠名,有的劫匪們一看到我就繞到而行,有的本來正在搶呢,一看到我跑來湊熱鬧了就立馬把剛搶到手的東西還給老百姓,然后四散而逃。

有一天,我和小樂到了一個叫宿遷的地方,遇上一伙看著很面生的劫匪。這伙土匪臉上都刺有“驪山”二字,為首的劫匪手拿一個長劍,見人就刺,刺完就搶。場面混亂不堪,我看到有油水可撈,就把小樂安置到一邊,我埋伏到離劫匪不遠(yuǎn)的一顆樹上,打算等那伙劫匪搶完了,就沖上去搶他們。

也許是藏得不夠隱蔽,被那伙劫匪發(fā)現(xiàn)了。這伙劫匪和我平時遇到的劫匪不一樣,他們發(fā)現(xiàn)我之后并沒有把手上的東西還回去,更沒有四散而逃,而是不約而同的跑到我藏身的那顆樹下伸著脖子瞪著眼睛看我。看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只好對那為首的劫匪說:“你們?nèi)屇銈兊模⒅铱锤陕???

為首的劫匪說:“原來真有你這么個人,看來有些傳說還挺靠譜的?!?

我說:“什么傳說?”

為首的劫匪說:“傳說江湖上最近出現(xiàn)了一個刀客,專門搶劫我們這些劫路的人,你就是這個刀客吧?”

我說:“何以見得?”

為首的劫匪說:“大老遠(yuǎn)的,我就看到兩個人往我們這邊過來,若是老百姓,看到前面在搶劫,肯定要往回跑,而你安排好你同伴之后卻跑到我們旁邊的樹上看我們搶劫,所以我想你就是那個刀客吧。”

我說:“你還挺聰明的,不錯,我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專門搶劫劫匪的刀客。來吧,一起上,收拾完你們我好繼續(xù)趕路?!?

為首的劫匪說:“你為么偏要跟我們過不去呢,行俠仗義就那么有意思?干我們這一行也挺不容易的,我們原本也是老百姓,后來莫名其妙的被官兵抓了起來,臉色刺了字,發(fā)配到驪山修皇陵,皇陵沒修完,天下就亂了,然后官兵就給我們發(fā)了武器帶著我們?nèi)ユ?zhèn)壓起義軍,鎮(zhèn)壓到一半,皇帝發(fā)不出糧餉,大家就散了。然后回家一看,家已經(jīng)毀了,于是沒奈何,只好四處亂竄,干點(diǎn)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糊口。所以說千錯萬錯都是皇帝的錯,皇帝要是不瞎折騰,我們寧愿去養(yǎng)豬,也不會來做劫匪?!?

我說:“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在行俠仗義,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劫匪,只不過我不劫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我只劫劫匪。所以你們不用管我,該怎么搶還怎么搶,你們要是不搶,我就沒人可搶了?!?

為首的劫匪說:“你的意思是,非要跟我們干上了?”

我說:“沒辦法,我就這么點(diǎn)兒愛好,希望各位成全!”

為首的劫匪說:“我們不想與你為敵,如果你有興趣,我們歡迎你來做我們的老大,領(lǐng)導(dǎo)我們?nèi)屘煜??!?

我說:“搶天下?”

為首的劫匪說:“是的,不再搶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是去搶皇帝的東西,我們早想這么干了,只是一直沒有一個老大領(lǐng)導(dǎo)我們,所以才會淪落到在山間地頭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

我說:“你現(xiàn)在不是這伙人的老大嗎?”

為首的劫匪說:“我只是名義上的老大,實(shí)際上下面的兄弟都不怎么服我,畢竟我除了吃得多力氣大之外再沒有別的過人之處了。你要是肯加入我們,兄弟們一定心悅誠服。”

我說:“我對天下沒有興趣,我在找一個人,我搶劫只是為了豐富一下生活,等找到我要找的人了,我就不會再搶了?!?

為首的劫匪說:“現(xiàn)在世道那么亂,你一個人去找另一個人就像在大海里撈針一樣,不如先搶了天下,等天下都是你的了,你再讓天下人去幫你找一個人就很容易了?!?

我指了指站在遠(yuǎn)處正在往這邊看的小樂說:“我不是一個人在找,你看那邊,那個人是和我一起的,我們兩個人都在找?!?

為首的劫匪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那也是大海撈針?!?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提議很好,我會好好考慮的,要是沒別的事兒的話咱們先動手吧。”

為首的劫匪說:“我靠,你還真是死心眼,我說了這么多都白說了嗎?”

我說:“是你自己要說的,我又沒逼你。”

為首的劫匪聽到這里,臉色通紅,不再言語。其他的土匪見狀,紛紛拔刀,我以為他們要砍我呢,誰知道他們舉著刀轉(zhuǎn)身往后跑,跑到小樂身邊停住了。小樂被他們圍在中間。

為首的劫匪說:“你要是不答應(yīng)做我們的老大,我們殺了你的同伴?!?

我說:“你們真賤!普天之下那么多刀客,為什么偏要選擇我做你們的老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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