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沫沫的事,我知道時,他也未表現(xiàn)得這樣恐慌,他在害怕,來自心底的害怕。
新年倒計時那天晚上,他在沙發(fā)上也像今晚般抱住我:“家宜,我們出國,我們離開離陽,好不好?”
我是不是該笑,他的害怕原來不是因為沫沫。
在蘇遙趕來醫(yī)院時,我讓護士帶我去肖逸辦公室休息,隔間的白色單人床上,還留有肖逸的味道,我在枕頭下抽出我用左手配圖的那些出版物,在三只小熊的故事那頁,他折了個書簽。
護士喚醒我時,天已經(jīng)大亮。
說是手術(shù)很成功。
我以為是大手術(shù),但肖邦卻半躺在床上,神志看似還算清醒。
“大嫂,真是他替我動的手術(shù)?”
我真想動手敲他:“你還是想想怎么跟伯母說吧,她還等著我的電話呢?!?
肖邦忙讓我保密,不斷求饒。
我坐下身,替他搖好床板,調(diào)到舒適的位置:“我一直想找時間跟你談?wù)劻痔氖?。?
肖邦卻還是當日如第一次跟我說起他與林太太的態(tài)度,只道林太太本來不是那么放不開的人,怎么對他就這么死纏爛打不放。
我看林放和蘇遙進來了,忙讓他打住。
肖邦倒是配合,只望了他們一眼,即垂下眼,閉目養(yǎng)神。
我起身道:“林放,這件事等他傷好了再說吧?!?
“肖先生,不管怎么說,是我太太傷了你,該由我先向你說聲對不起,況且你
沒把事情鬧大,還將傷給扛了下來,于情于理,我也不會與你鬧不快,至于你們之間的事情,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談?!?
我朝林放感激一笑,轉(zhuǎn)而看向蘇遙,她應(yīng)該知道林太太在林放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至少,那早已經(jīng)不是愛情。
這鬧劇總算平和地收場,肖逸此時剛好帶來早餐,見我們相談甚歡,寒暄幾句,便上樓換衣服,我跑上前去:“今天還有班,你趕快趁還有些時間睡一會兒吧,其他的事情我來?!?
他疲倦一笑,摸摸我的頭發(fā):“你睡得似乎還不錯?!?
我臉一紅,他又如何會知道,那短短兩個小時,如同我抱了他一整夜。那床縱然只有一個人的位置,卻也使我無處可逃。我大半年來,我違心地將他拒之門外,不知他是否也有我想不到的空虛。
我吃罷飯,上樓去看肖逸,飯盒還擺在他辦公桌上,紋絲未動,推開休息室,他正微微皺著眉,睡得很熟。枕下卻不再見到那本故事書。
我愣神看了他幾秒,才替他整好薄被,淡淡還聞到從我身上淡化出去的迪奧Tendre Poison 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