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她到搖椅上休息，她又嘮叨說起，肖邦不只事業(yè)方面比不上肖逸，連找老婆眼光也不行：“我要有你這樣的兒媳婦，可就心滿意足了?！蔽铱傆X得，怎么所有的談話內(nèi)容都要往那些方面扯，躲也躲不掉，還是自己的心的方向變了，看到的、聽到的，都讓我覺得窒息。我到家時，肖逸已經(jīng)回來了?！凹乙?，歡歡呢？”我猛然想起，歡歡還在媽媽那兒呢。

“別去了，先吃飯吧，等會兒還要整理屋子呢，沒歡歡在也好?！彼Φ?。

我想我定然不是個好媽媽，如真有孩子，恐怕不知道丟掉多少次了，沒有也好。

我做飯時，肖逸難得打下手，給我遞東西。

“小勇和陳明馬上就要獨當一面，這些學(xué)生里面，他們算是出類拔萃的了?！薄澳遣皇呛芎茫阋膊挥眠@么忙了。”我示意他給我拿醋。他將飯菜擺弄好，我洗手出了廚房，他又突然道：“事是好事，可醫(yī)院總留不住人?！蔽倚Φ溃骸笆遣皇且院髸衲阋粯?，有許多國外好的學(xué)術(shù)機構(gòu)和醫(yī)院都力邀你去?！?

他點點頭。

“人往高處走，這無可厚非，你若不顧及我，是不是早也出去了？”

“離陽是你的根，你出國會不習(xí)慣?！?

我放下碗，拉住他的手道：“肖逸，有機會就出去吧，別考慮我。不值得的。”“傻瓜，說什么值得不值得，在國內(nèi)，我已經(jīng)根基深厚，十分穩(wěn)妥，有什么不好。哪像那些年輕的小伙子，這么能鬧騰?！?

我看他白凈的臉，朝氣的眉毛，這明明是一個可以飛騰的人，三十而立，他不

過才剛過三十而已，可他這樣說，又說得順其自然，理所應(yīng)當一樣。我笑了：“你可別被我影響了?！痹瓉砦医o他的壓力和顧慮不僅是一種。飯后，我們一起整理，寬敞的房子忙得我們忙頭是汗，爭著到空調(diào)下?lián)尯梦?

子，他推開我的腦袋，避開出風口。

“到我前面來，我漏些風給你?！彼姓惺?，向我施舍般地說。我作勢要踢他，被他一把攬了過去：“別動，否則更熱了?！彼麩釤岬臍庀橹錃獯等胛也弊雍秃蟊?，我舒服地哼了一聲。入睡時，我想起回來后，還未正式和蘇遙聊過，可現(xiàn)在林放一家三口正出去旅

游，這時她心里定是不好受的，想了想，還是放下手機沒有打。

半夜，我難受得很，跑到洗手間又吐了一回，沖完水，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披頭散發(fā)蒼白的樣子怔怔不語，捂著肚子拉開門，肖逸擔憂地扶住我，我說：“吵醒你了？”

“家宜，別再折磨自己了?！蔽移谂蔚靥痤^：“肖逸，也許這次真的有希望呢。”他看著我沒吭聲。

“肖逸，你也是醫(yī)生，你不要這樣?！彼跗鹞业哪槪萌ノ业难蹨I：“家宜，我老早想清楚了，所以，我我不在乎?！蔽覔u頭，只給肖逸留下固執(zhí)的背影，他不會理解我的感受的。

第二十四章

中秋前，我忙著置辦禮物，夏家一向重視這些傳統(tǒng)性團圓的節(jié)日，每年都會大辦。這么多年來，媽媽一個人盡心盡力地操辦著這些瑣碎的小事，營造一個家的溫馨。碰巧樂怡給我打電話，說是不是今年的節(jié)日可以由我們共同來操辦，讓爸媽今年省省心，我一聽正合我意，對這個弟媳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家宜，伯母真的是個非常好的人，把你們?nèi)愕芙痰萌绱撕?，每次去你們家，我都覺得好溫馨，又好開心，媽媽都說我如今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是嗎？”我笑出聲來，既而問起她與小鳴的情況，對于他們的事，我只是間接聽媽媽說過一些，如若不是她給我電話，我一個人在街頭游蕩，像個無主的游魂一般，在自己的世界都快要鉆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