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桃那照妖鏡鎮(zhèn)壓了陳未未一陣子,久了,他終究難耐本性,又開始心癢了。
陳未未對任四月素來關(guān)照,現(xiàn)在自是不方便噓寒問暖,但獻殷勤也不只這一個路子。
陳未未校對是把好手,無論稿子亂成什么樣,他只消掃上幾眼,便能輕松把別字病句都揀出來,陳未未從來沒因為錯字被扣過錢?,F(xiàn)在,他除了校對自己那份順便也把任四月那份做了,他動作快,你看著他一會兒出去抽個煙,一會兒到蘇小桃那蹭會兒話,也沒見他有什么正?動作,稿子就校完了。我見他做得輕松,也把自己那份往他那里送,他臉色一正:"你基礎(chǔ)差,要好好鍛煉。"
"你也不怕累著我。"
"沒事,你本人身體一向都好,何況你要是閑了,還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來呢。"
陳未未在工作上素來瞧不起我,嚴(yán)格說,只要是在能用智商或能力衡量的事情上,他沒有一件給過我好評。我雖不認同,但還是要說,陳未未在某些地方確實可以稱之為出色,我從沒見他學(xué)過什么,也沒聽說過他對什么有興趣,可要真說去干點兒什么,他基本都能拿得起來。除了不愛掙錢,他還真是能拿出手。關(guān)于錢,陳未未曾說:"我要真想掙,哪兒掙不
著。"仔細想想,他言下之意就是和我在一起,倒是他最大的敗筆。
我把稿子拿回來,哼了哼,還沒出聲,電話響了,門衛(wèi)通知我有花送到。我下了樓,果然又是一朵,簽收時,我問了送花人,他說花叫石竹,我提著那孤零零的一枝花回了辦公室,心情復(fù)雜。
陳未未顯然是來了精神,忍著笑和任四月過來,看了看那花:"這個真是從花店買的嗎?"
我低頭看了看那花,瓣單朵小,葉子?,也就是顏色還算鮮艷,我點頭:"是,你們要知道,在花店找到這種花可比找玫瑰難多了,搞不好,是量身定制。"
"那這是什么意思???"任四月仍問。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陳未未幫我回答。
"那就是吧。"我有些興致索然,就由他了,他這話說我真合適。
"那干嗎老送?"任四月又問。
"提醒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