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什么資格評判她。她這樣做倒也是妥當(dāng),如她所說,她和林春山都只需要對自己負(fù)責(zé)就好,可她怎么才能讓林春山明白?林春山自是個聰明人,可眼下他既能做出這舉動顯然也不在常態(tài),?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了。蘇小桃和他講理也未必能說通,可總還是要找個途徑讓他知道蘇小桃對他離婚的看法。
有時我會覺得蘇小桃不肯背負(fù)林春山的感情不是因為冷酷,而是因為膽怯,怕失去,所以就干脆不擁有。
至于林春山,世上情癡所做之事?來真是無關(guān)風(fēng)月。林春山是,有多少人又不是呢?
陳未未警告我,叫我無論如何不要去招惹高明亮,我嗤之以鼻,蘇小桃要找男人,不用他過眼,何況只是個臨時演員。我雖然十分希望高明亮能把他自己轉(zhuǎn)正,但?都知道,那幾乎是癡人說夢。
我把這消息告訴了高明亮,當(dāng)然,我稍微修飾了一下,我總不能對高明亮說蘇小桃現(xiàn)在需要個臨時演員。我打算先把他領(lǐng)到蘇小桃面前,至于蘇小桃希望他怎么做,蘇小桃自然會開口,我就不必說了,也省了我許多麻煩。
對高明亮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說話辦事要正常啊要正常,抒情表白那套千萬別在蘇小桃面前現(xiàn)眼,穿衣打扮不求你瀟灑、帥氣、有風(fēng)度,干凈整齊就可以,總之,扮民工也好過裝才子。"
高明亮一一答應(yīng):"我知道,我知道,只要蘇珊肯見我,還有什么不能答應(yīng)。"
說來朝秦暮楚也沒什么不可以,但蘇小桃骨子里卻不是這樣,她基本上是游離在這些秦楚之外,在本質(zhì)上她類似于一種電子元件-二極管,單向?qū)?。她一直是這樣,從不掩飾,她是不屑做姿態(tài)來吸引男人的,她本身就是姿態(tài)。
在形式上蘇小桃對所有男人都一視同仁,前提是那男人她不討厭,因此,你可以說蘇小桃愛很多男人,也可以說她?都不愛。蘇小桃現(xiàn)在就是想讓林春山明白這點,她可以和林春山保持親密關(guān)系,可林春山未必會是唯一。
自此,高明亮和蘇小桃這出戲就算開始了。兩人上場雖是匆忙,但戲確實是唱出了彩。尤其是高明亮,看到他,我忽然發(fā)現(xiàn),?來存心討好人是那么容易。他完全變了,他忽然沒了文藝習(xí)氣,行事作風(fēng)像林春山,像陳未未,像許東陽,像一切我知道能吸引女人的男人,獨獨不像他自己。某些瞬間,他甚至?xí)獠蕣Z目。
所謂見賢思齊,我想我若是也如他這般改變,不知是否能吸引到那個人。問題是,那個人是??就我目力所及,無非也就是許東陽、陳未未之
輩,這些人,我且不說我是否能吸引,就是吸引住了又怎樣。我迷戀已是不得以,要再舍了身段、費了心思去?合,恐怕連他們都要恥笑。何況我覺得自己足夠好了,談心談情床笫之間都不含糊,廳堂廚房也都去得,可偏巧我這一身好武藝就是無處施展。當(dāng)然,話要是往回說也可以,我的所有皆非別人想要也是可能。
我一直在等許東陽,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總要再見一面,這一見,一定會有個結(jié)果,到最后所有關(guān)系總是要落到實處才算完結(jié)。
其實折磨人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在他愛你時離開,一種是他不再愛時糾纏。許東陽每次離開和歸來都恰到好處,以至于無論他走不走開,我都無法擺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