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紅嫣就馬上過去找心心,再次見到她,恍如隔了好幾年,她的變化實在是有點大,面部憔悴,滿臉痘痘以及一些耀眼的紅血絲,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很多。紅嫣、慧慧、心心三個人坐在茶座里,什么都沒有說,四周的空氣凝滯著,帶有濃重的窒息感,大家都憋在心中,不知道如何找到突破口,游走徘徊在思緒中。
慧慧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笑了笑:“別這樣啊,大家聊聊天啊,不要這么悶著?!奔t嫣??地笑著:“還記得我們念大學(xué)的時候,常常都是一個晚上不睡覺,光聊天?,F(xiàn)在??是什么把我們的距離隔遠(yuǎn)了嗎?”
當(dāng)紅嫣說完這句話,心心潸然淚下,連忙拿著一旁的紙巾擦眼淚,慧慧看著她這般舉動:“不開心就哭,別遮遮掩掩的,又不是見不得人,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柳心心嗎?以前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雖然生活可以把一個人磨成另外一個樣子,但是你要記得最初的你是什么樣子,那是任何東西都剝奪不過去的?!?
慧慧的話,引得紅嫣一陣深思,她又何嘗不是被生活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呢,念書的時候,縱使讓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會有今天。也許生活的概念就是將最不可能的事情轉(zhuǎn)變成可能,讓一切變得無限大,個人縮成無限小。人是多么微小,跟著生活學(xué)習(xí)妥?。
“我??”心心哽咽地說不出話來,紅嫣嘆了一口氣:“你慢慢說,我們會聽著的,我們是死黨啊。”過了一會兒,心心的情緒漸漸地穩(wěn)定下來,眼眶依舊紅紅的:“紅嫣、慧慧,我該這么辦,我完了,我??我??”
紅嫣倒了一±水給她:“你先喝口水,慢慢說?!毙男囊幌伦庸緡9緡5睾攘诉M(jìn)去,聲音略帶沙啞地說:“我好多了,你們聽我說,幫我想想該怎么辦,我老公在外面有了‘小三’,那個‘小三’最近生了個兒子,是兒子?。∥遥??可能不行了,不是我肚子不爭氣,是他??唉??以前工廠的事情很忙,都沒有想到要生個孩子,有了也是流掉,久而久之,就有了后遺癥,我完了,我真的完了,現(xiàn)在他都不回家了,我該怎么辦??!”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紅嫣和慧慧面面相覷,看來這事她們猜得十有八九是對了,心心是一個特別要強(qiáng)的人,不輕易在別人面前流露出軟弱,現(xiàn)在看她這副樣子,情況真的很糟糕,起碼她已?進(jìn)入某種茫然的狀態(tài)了。
愛情就是一種生活用品,婚姻則是柴米油鹽,金錢是我們食物的來源。將心心的事情總結(jié)起來,可以用一句很有意思的話來概括,飽暖思淫欲,阿彌陀佛?;刍垡恢痹诎参恐男?,而紅嫣傻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似曾相識。曾幾何時,這場面竟是如此的熟悉。
記憶不斷地·舊·舊,不斷地涌上心頭,難受的感覺如海浪般打過來,縈繞在思緒中的很多東西越發(fā)地清晰。她記起來了,若將慧慧的位置變成她的樣子,而心心是她母親的樣子,那么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母親那樣的瘋狂,感覺似乎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她,早就已?是另外一番景色。她亦不知道,當(dāng)初是如何解決的,只知道,到了那一步,你的腦袋中就是單細(xì)胞生物的存在了,再也沒有什么辦法。她靜靜地看著這個場面,一股艱澀的感覺在心頭徘徊,用手觸摸了一下臉頰,兩行清淚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滑了下來。
慧慧抬起頭,對上了紅嫣的眼睛,不禁嘆了一口氣:“怎么連你也哭了,她哭也就算了,我們是安慰她,你怎么也跟著哭。心心,你這樣哭也不是辦法,你想怎么做呢?你也先想好,不然接下來只能給別人牽著鼻子走,他讓你往東,你還傻傻地走。”心心哭著搖搖頭,茫然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