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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節(jié):礦坑(3)

姐姐,帶我回家 作者:(英)芭比·普若博萊特


艾薇的背包里放有一小罐像是妮維雅那類的乳霜,每晚在我們?nèi)胨?,艾薇都會抹一些在我和她自己的嘴唇上。白天?dāng)我們口渴萬分又找不到地方喝水時,她就會把小罐子拿出來,然后說:"我們涂一些乳霜吧,應(yīng)該會好一些。"這個真的很管用,它可以滋潤我干裂的嘴唇,而在心理上也安撫了我,每當(dāng)艾薇在我唇上涂抹乳霜的時候,我都會覺得舒服多了。這個習(xí)慣我一直延續(xù)到了今天,我的身邊隨時都要準備一支唇膏。

遠方低聲咆哮的炮火聲充斥在我們耳邊,幸運的是,那一整天我們只遇到了幾次在軍機飛過時要被迫平躺在地面上的情況。我們大概已經(jīng)走了十天左右,四月中旬的山坡上各式各樣的鮮花相繼盛開,山丘上大部分的土地被茂密的樹木所覆蓋,山谷里一片片的莊稼地蓬勃地生長著,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平和、正常,只是隆隆的戰(zhàn)火和爆炸聲時刻提醒著我們?nèi)匀簧硖庪U境。

在行進的日子里,艾薇會利用這段時間來給我上課,當(dāng)然,并不是那種很正式的課程。艾薇會鼓勵我記下所有樹木的名字,并辨別出它們的葉子。幾年之后,我中學(xué)時的生物老師穆秋女士曾告訴過全班:"芭比應(yīng)該成為植物學(xué)家,她知道的樹木和植物比我還要多。"艾薇也會在行進的途中教我九九乘法,考我加減法的運算和拼字。她還會給我講各種各樣的歷史故事,我還記得有一天晚上當(dāng)我們看到一輪皎潔的明月時,她為我解釋月亮是如何影響潮汐的。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們聽到了激烈的交戰(zhàn)聲,我們似乎又在走向了火力比較集中的地區(qū),然而我們最終卻什么都沒看到。而這條道路一直引領(lǐng)著我們穿越了茂密的山丘,然后陡降到了一座中古世紀的城鎮(zhèn)--魯多城,那里豎立著一座高聳的城堡,而它的周圍也簇擁著各種古老的建筑物。在進入魯多城之前,艾薇就告訴了我那里有座城堡,于是,如童話故事里描寫的那種角樓、塔樓,或是古代英式的那種有碉堡、炮臺的城堡形象便進入了我的腦海??墒聦嵣?,那里只有一座建在老房子群落中的十八世紀的宮殿,你根本無法想象當(dāng)時我有多么失望。

我們橫越了河面廣闊的薩勒河,之后便進城了,城里的街道冷冷清清的,沒有半個士兵的影子,只有寥寥幾個行色匆匆的人,他們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我們向人打聽了鎮(zhèn)公社的路,有人告訴我們朝著那一棟紅白相間的建筑物的方向走就對了。到了鎮(zhèn)公社,里面還有幾個排隊等著被安排住處的行人。登過記之后,我和艾薇被分配去城里的一戶人家中過夜。他們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盡管我們當(dāng)時看起來很憔悴,渾身上下又臟兮兮的。我們盼望著這一晚可以睡一個好覺,恢復(fù)一下元氣。尤其是在經(jīng)歷了棚舍老鼠來回出沒那樣難眠的一晚之后,艾薇顯然有些體力不支,情況比我還要糟糕。

然而,事實并沒有按照我們的期望發(fā)展,魯多城當(dāng)晚遭到了猛烈的轟炸,這就好像是我們必須為白天路途中所經(jīng)歷的美麗與平靜付出一些代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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