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初戀是青春的傷

有一種愛情叫正當時，有一種幸福叫恰好。所謂一見如故，一見鐘情，大抵如此吧！

你離開我的時候要我幸福，現在我幸福了，像答應你的幸福那樣幸福。

2009 年10 月3 日星期六晴關鍵詞：中秋節(jié)舊情人

今天是中秋節(jié)，到處彌漫著節(jié)日的氣氛。這是中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月圓人團圓，這是一個團圓的日子。奔忙的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團聚在親人的周圍。我坐在車上，和自己的男人發(fā)短信。我知道，現在我在外面，真是對不起他了。我是那么的想念他，他也是那么的想念我。我跟他說，遇見他我的整顆心就都被他占據，如果失去，那么我必死無疑。有誰見過沒有心能活著的人呢？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是真的愛他的啊。只愛一次，一愛一生。這個男人就是我要一生相守的人呢。他不會嘲笑我的情話是如此的肉麻，也能接受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表達我對他的感情。他不再害羞和拘謹，只因為他知道我是多么的愛他。

坐在旁邊的蓮喜要去赴一個約會。她坐在公共汽車上有些緊張，不停地看表，眼神有掩飾不住的慌亂，像極了一個初次去約會的姑娘。就連穿著也是一樣，她穿著潔白的裙子，長發(fā)盤起來，攏成一個溫婉的發(fā)髻。她的整張臉映在陽光里，美得出奇。

見我微笑著看她，她說，我和她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蓮喜這次約會的對象是個二十年未見的男人，曾經與她花前月下。蓮喜是窮人家的姑娘，男人的家里就卻頗有積蓄了。他們住得不遠，常常一起上學放學。男孩子對她很好，她也漸漸生了愛意。蓮喜很文靜，男孩子很頑劣。蓮喜上了大學，男孩子還在抽煙、喝酒、打架。

二十四歲那一年，蓮喜站在學校門口等他。那時候，她已經大學畢業(yè)，在當年他們就讀的初中當老師。她有一些調皮學生，他們會偷偷拿了毛毛蟲放到講臺下面。然后，看她花容失色的樣子，吹起響亮的口哨。她想起他，當年他就是那個樣子吧。他喜歡她，就找借口接近她，欺負她，嚇唬她，嚇得她撲到他的懷抱里，然后他就親吻她。可那一次，蓮喜等來的是離別的消息。

男孩子說，他家里不想再讓他這樣混下去，要將他送到國外去鍛煉一下。他似乎怕她傷心，還輕描淡寫地說，男人嘛，總是要出去闖一下的。蓮喜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他說，你記得要幸福。蓮喜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將不再回來。他要她幸福，她便說好。

這一別，便是20 年。她遇見了與她適合的男子，銀行職員，顧家，溫暖。她與那個男子結婚，生兒育女。20 年過去了，他輾轉聯系上她，約見一面，只這一面，明日他依舊要回國去。對，他已經加入了外國國籍，娶了外國的妻子，生意興隆，事業(yè)順風順水。蓮喜在赴這次約會的時候有些遲疑，她已學著忘記這個男人。初戀是青春的傷，動一動，總是要疼的。她偶爾會在淘氣學生的眼睛里想起他，而她已經四十幾歲了，再沒有哪個學生會去和她開那樣的玩笑。可她還是懼怕毛毛蟲，她在遇見毛毛蟲的時候驚叫，她的男人說，這有什么啊，這么大人了，還怕這個。她就不說話了。她知道那個男人愛她，卻未必懂得她內心的小柔軟。好女孩兒只有壞男人才懂得，不是嗎？

蓮喜去赴約了，和學校請了假，說自己讀大學的兒子要開家長會。她說了謊，她從來都不說謊的。她說她不知道他還是不是當年的樣子。她只想去看一眼，告訴他，她幸福了。

我說，告訴舊情人自己幸福的女人都是好女人。蓮喜就笑了。

我不知道蓮喜是不是幸福，大概是的。她的樣貌與神采告訴我，她過得不錯。時光不能逆轉，不能回到從前，不能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們便不會知道如果蓮喜當初和她的壞男孩兒在一起會不會比現在更幸福，沒人知道。就像沒有人知道如果泰坦尼克號沒有沉沒，羅絲和杰克會不會幸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