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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東大營午后 第十六章(2)

遠在遠方 作者:張曉宣


人們最后在省機廠后院附近的一棵大樹下找到他,已經(jīng)上吊死了,那年剛滿30歲。另外那個赤身裸體跑出去的男人身中數(shù)刀就躺在她家不遠的臭水溝里,也死了。

直到她長大后才慢慢了解到當年的全部真相,她爸爸是省機一名普通鍛造工人,她媽媽是從農(nóng)村嫁到這里來的,她爸爸為此費盡周折送了不少禮,才把她辦到了省機勞動服務公司當上一名大集體工人,在汽水廠里洗瓶子;后來被她的經(jīng)理也就是死了的那個男人看中,于是兩個人偷偷搞上了,她媽媽因此被調(diào)到了辦公室當了一名調(diào)度。

爸爸死后她媽媽更加肆無忌憚的往回領男人,很快就成為東大營出了名的破鞋。雖然日子過得還算寬裕,但麗麗心中充滿了仇恨,她恨媽媽也恨所有和她媽有染的臭男人。是他們奪走了她摯愛的爸爸!

小學五年級,她已經(jīng)發(fā)育得很好,出落得象個大姑娘了。此時煩惱也接踵而至,她的美貌引來學校里和隔壁中學甚至是外校那些小流氓的圍追堵截,同時在家里她也越來越?jīng)]有安全感,有兩次她差點被媽媽的男朋友強奸。

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她開始和學校里的那些壞小子接觸。她第一個所謂的“對象”外號叫大腦袋,是比她高一屆的小混子長了一對可笑的大眼睛和一個奇大無比的腦袋;她也只是讓他在私底下摸了幾下手,他就整天領著一幫孩子和來堵她的其他混子打了幾架。不過讓她失望的是,大腦袋很不禁打,被白臉那幫打得屁滾尿流,俯首貼耳,從此看見麗麗都繞著走。白臉在學校門口堵她,說喜歡她想和她搞對象,她沒答應,只說交朋友可以,搞對象不行。

那以后她開始更多的和白臉兒他們混在一起,毫不費勁的她就喜歡上了白臉兒,因為她覺得他長得很象她爸爸,一樣的瘦高挑一樣的白皮膚一樣的英??;更重要的是,白臉第一次讓她有了安全感,他打架的狠勁兒和他在這一帶的勢力使她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安全,而且還可以毫無顧忌的欺負別人。和白臉兒他們在一起,她感到非??旎睢?/p>

六年級的時候,她第一次動手打了她媽媽,因為她媽竟然敢在晚上領人回來留宿家中,那個人半夜摸到了麗麗的炕上,把她的衣服剝個精光幾乎得逞。幸好麗麗及時醒來用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刀扎了那人一刀才幸免于難。那人姓丁,本來麗麗對他印象還不錯,因為他是媽媽眾多男朋友中唯一一個會偶爾帶點小禮物或吃的給她的人。

當晚那人走后,麗麗和她媽撕打起來,漸落下風的她象她爸爸當年那樣操起了家里的菜刀掄了起來,她媽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好閨女,你饒了媽吧,是媽不好……”

“你個騷貨以后再敢往家里領人,我就花了你!”她像當年她爸爸那樣,揪住她媽的頭發(fā)咒罵她,還把菜刀擱在她媽那張與她一樣漂亮的臉蛋上。從此麗麗在家就有了絕對的權威,她媽也再不敢往家里領人了。

直到上了中學麗麗才正式答應白臉從未間斷過的追求,和他好上了。不過生活仿佛是一出換湯不換藥的鬧劇,她悲哀地發(fā)現(xiàn)她似乎在走她爸爸走過的老路。因為白臉也是個和她媽媽一樣輕浮放蕩的花心大羅卜。之前就和很多女孩上過床,即使正式和她好上后,也暗中和那些壞女孩來往。

麗麗的醋勁兒極大,先是打跑了他們這幫里和白臉關系曖昧的兩個女孩,后來也總是為這原因和他吵架。在她腦海里始終銘記著爸爸的遺志————絕不容許背叛!為此她和白臉在一起時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底線,那就是他不悔過自新就別想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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