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本身是一種志向嗎?怎么不是?在我看來,認真、熱切地追求快樂,與在其他領域?qū)崿F(xiàn)成功,都需要具備相同的品質(zhì):耐心、自知之明、走出逆境的能力和堅定的信念。
總之,兩個人的不同職業(yè)觀,讓我想起了一個關于"想"和"做"的古老爭論。
東方哲學通常把"想"放在首位,即安靜的沉思和天人合一的體驗,簡而言之就是快樂。西方傳統(tǒng)往往強調(diào)"做",實現(xiàn)、完成、打上烙印,簡而言之就是工作。
我們能說一種哲學比另一種"更好""更真"或"更有益"嗎?這個爭論永遠不會停息。但我要說的是:對于一個真正擁有"志向"的人,做等同于想。對于一個以"快樂"為志向的人,想等同于做。在我看來,沖突消失了。
與此同時,讓我們回到鋼琴上來,我對選擇自己志向的矛盾,又進入了另一個階段。那時我有個朋友叫拉爾斯,他和我一樣對鋼琴著迷。我們開始合作搞音樂,不久后,我們便自己寫歌、編曲。
在與人合作前,我一直認為鋼琴是孤獨的避難所。我從來沒有參加過樂隊演奏,也從未有過這種想法?,F(xiàn)在,鋼琴已成了一種友誼的黏合劑。其他的孩子在一起玩球、釣魚或在森林中漫步時,拉爾斯和我則在一塊兒搞音樂。
這真的很不錯,但也為我的人生路上設置了另一個障礙,也許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拉爾斯和我并沒有公開競爭過,音樂很少會引發(fā)這樣的情況,但我還是忍不住跟他比賽,并以他為標準來衡量我自己的音樂靈感和天賦。我總感覺自己技不如人。
或許這是事實,或許這只是我的不安。這就是人的本性,總之,它束縛了我的自信心,讓我對音樂熱情大減。我簡直不能想象如果與僅有的同伴相比我還排第二,我又怎么能讓音樂成為自己的終生職業(yè)呢?
我最終找到擺脫這種困境的方法,也知道這其實只是一種完全虛幻的困境,但我為此多花費了幾年的時間,還經(jīng)歷了更多的自我懷疑和失敗嘗試,并在若干巧合的促成之下,才實現(xiàn)了這個突破。
那是我高中時的一天,一個幸運的巧合發(fā)生了--如果是巧合的話,而不是我母親神秘的智慧的運用--巴菲特家突然出現(xiàn)了一臺錄音機。
我前面提到過,自己曾經(jīng)用縫紉針修好了我家的便攜唱片機。以此來說明我一直對音樂和技術(shù)的融合感興趣,也許有些牽強,但錄音機把這種融合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在我眼中,它不僅是一個機械裝置,而是一個可以實現(xiàn)無盡愿望的魔盒。我自學了如何錄制樂曲,如何在此基礎上進行混錄,以及如何抹去第一支曲子并對其進行改進。總之,我學習的不僅是如何演奏音樂,而且是如何制作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