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一個看起來挺專業(yè)的望遠鏡像偵查敵情一樣,屏住呼吸看著實驗中學(xué)的門口兒。如果陳童生趴在地上不抽煙的話,我們仨真像偵察兵。因為實驗中學(xué)還沒放學(xué),所以校門口兒很靜,我們仨也默不作聲,時間就像凝固住了一樣。
突然,胡子默默地給我們發(fā)出了一個低聲的信號。
“那妞兒不錯?!?/p>
“操!哪呢?”陳童生猛地搶過胡子手里的望遠鏡。
“您什么眼神兒?。磕鞘擎好??比我媽都大!”陳童生把望遠鏡塞回胡子的手里。
其實根本就不用望遠鏡我就看見了,有一個手里抱著臉盆,腳上穿著拖鞋,頭發(fā)濕漉漉的中年女教師穿過校園。我之所以知道她是老師,就是因為學(xué)校這幫老師占著事業(yè)單位的資源是不可能回家洗澡的,他們恨不得在下班之前把屎尿全都在學(xué)校解決掉才好,因為回家就不用馬桶沖水了。
這時候清脆的鈴聲響徹整個校園。如果在我們學(xué)校我聽見鈴聲響起我會高興,是因為要下課,在這個場景響起我一樣興奮,是因為決斗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這不只是鈴聲,而是沖鋒號!我們看見校園里穿紅色校服的學(xué)生三一群兩一伙兒的開始往校門外走,陸陸續(xù)續(xù),越來越多。直到整個通往學(xué)校大門的甬路全部被紅色校服塞滿,成為紅色的海洋。我們仨瞪著眼睛尋找著目標,其實胡子拿著望遠鏡純粹脫了褲子放屁,因為那天他根本沒看見打我的人是誰,而陳童生也未必記得打我那個人的樣子。只有我對那個跟我叫囂并且先動腳踹我的男生的丑惡嘴臉記憶猶新。
你知道有一個催眠的小游戲么?就是你躺在床上幻想眼前有羊跑過,你就數(shù)它們的數(shù)目?!耙恢谎颉芍谎?、三只羊……”最后你就睡著了,然后我們仨也睡著了。當我們相繼醒來的時候完全是被蚊子叮醒的,我們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反正看到實驗中學(xué)門口兒的學(xué)生不多了。
“你看那是誰?。俊焙铀坌殊斓匕淹h鏡遞給陳童生。
“我操?”陳童生感嘆了一下。
“誰???”我問陳童生。
“林可!”陳童生一邊兒說一邊兒把望遠鏡遞給我。
我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望遠鏡上的齒輪,果然看到一個穿天藍色校服的短發(fā)女生站在實驗中學(xué)的門口兒和一個男生說話,而這個男生正好是踹我的那個男生!這倆人怎么攪和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陳童生也根本沒認出來那個男生是誰,就是說今天他來打架都根本不知道打誰!
“他敢泡咱們的林可!”我怒氣沖沖地說,而且聲音很大。
陳童生和胡子異口同聲問我:“誰???”
“就是打我那孫子!”我把望遠鏡遞給陳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