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渠道，還需要加班？"

"嘿！光拿名單就完事兒了？你知道名單上那些人都是誰？就給你名字和身份證號，你知道他在哪兒上班，家里幾口人？你以為很容易呢？再說又不是一個兩個。"Tina翻著白眼，好像房梁上藏著金子。

有了名字加身份證就能查到戶籍，有了戶籍自然能知道家里幾口人；戶籍記錄上都有照片，長什么樣子一看就知道。而且大部分戶籍上都有工作單位，只不過未必準(zhǔn)確和實時。這些燕子都清楚。不過若想了解確切的從業(yè)歷史和工作狀況，僅靠戶籍是不夠的，還需進行更煩瑣的調(diào)查和核實。那樣就算有三個Tina，兩天也做不完。

"查出來了沒有？"

"這我哪兒知道??！"Tina吐吐舌頭，"老板才不說要找的是誰呢！就讓我把五十多人每人的情況都寫好發(fā)給他，要不然也不用這么費勁--哎，對了，不說倒差點兒忘了，報告還沒發(fā)給他呢！得趕快發(fā)，不然夜都白熬了！"

Tina向著電腦鍵盤撲過去。兩個黑色文件夾應(yīng)聲落地。她辦公桌上是一片無規(guī)則的紙山，電腦鍵盤掙扎著從山下露出一小塊，又被一雙胖手按了回去。Tina狠敲了幾下電腦，突然又抬頭對燕子說："對了，老規(guī)矩哈！"

燕子會心一笑。GRE的規(guī)定：和工作相關(guān)的事情，連親媽也不能告訴。同事的級別比親媽高一些，因為工作畢竟需要團隊精神。但即便如此，除非工作需要，同事間原則上一般不討論項目。

"其實，就是別提斐濟。"

Tina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是大老板Steve直接派的工作。在GRE，Steve就是上帝。對于一個普通調(diào)查師而言，能跟Steve說句話，起碼激動大半天。

"Yan， 請進來一下。"

極具穿透力的男低音，突然在燕子背后響起。

燕子慌忙轉(zhuǎn)身。拿鐵再次溢到手上。好在已經(jīng)不如剛才那么燙了。

Steve正站在辦公室門口，從頭發(fā)稍到皮鞋尖，完美無瑕。一座精致的會說話的蠟像。來無影，去無蹤。他何時來的？又或者他原本就在辦公室里？

燕子跟著Steve走進辦公室，帶上門。

Steve的背影更加完美。西服筆挺，與身體之間沒任何多余的縫隙。

燕子莫名地打了個寒戰(zhàn)。

"你很冷么？"

Steve背對著她問。燕子搖搖頭，沒吭聲。他一定有辦法能看到。

Steve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手中變魔術(shù)般的多了兩張A4紙："這是你的新任務(wù)。"

.7

燕子捧著兩張A4紙，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是傳說中的項目清單，有Steve的親筆簽字。燕子對其早有耳聞，可絕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見到。

在每個項目開始之前，都會有這樣一份項目清單，由Steve親筆簽署，交與項目經(jīng)理保管。當(dāng)項目結(jié)束后，再由項目經(jīng)理簽字，交還Steve。清單里不但包含項目經(jīng)理，團隊成員和預(yù)算；還包含最秘密的部分：客戶和調(diào)查對象。GRE的客戶都是嚴(yán)格保密的。即便是高級調(diào)查師，也難得知道自己的調(diào)查到底是給誰做的。按照Tina的形容，項目清單就好像先皇的密詔，需鎖在古畫后面的保險箱里。此時它卻在燕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