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我完全是按照法律在辦事,憑什么要改?"
松方正義非常低聲下氣:"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大日本帝國憲法》第116條,殺害天皇或者皇族以及殺害未遂企圖殺害的,判處死刑。"兒島惟謙一口將其打斷道,"既然津田三藏殺害未遂的并非日本的皇族,憑什么要判他死刑?"
這條理由在當日法庭上已經(jīng)說過了,松方正義和西鄉(xiāng)從道都明白,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買了好吃的、說著好聽的來求人了。
"我說兒島大人。"松方正義笑容可掬,"你看,現(xiàn)在這事情比較特殊不是?所以你就特事特辦一下吧。"
"人人都來特事特辦,還要法律干嗎使?"
松方正義一聽這話就急了,說你不給全國人民面子,難道還不給我這個總理大臣面子嗎?我好歹也是一國之首,除了天皇就我最大了,你對待我這個總理,就是這副嘴臉?
兒島惟謙一聽這話,當場就問了一句:"總理算什么?"
松方正義則反問一句:"你說總理算什么?"
"總理在我這里,什么都不算。"兒島惟謙義正詞嚴,"日本的憲法是三權分立的,你的行政權和我的司法權兩相互不干涉。如果你打算以來自政府的壓力逼我就范的話,那這個國家也就談不上是什么立憲國了。"
這話說到這里,西鄉(xiāng)從道算是明白后藤象二郎那天還真是沒喝高,句句都是真理。不過顯然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他只能對兒島惟謙說道:"你要想好了,雖說你是大法官,在國內你愛怎么折騰我們都沒法來干涉你,可現(xiàn)在事關俄國皇家,若執(zhí)意以普通的殺人未遂罪來判津田三藏那家伙的話,搞不好俄國人一發(fā)火就攻過來了,你覺得為了那堆亂七八糟的破法律引發(fā)亡國劃算嗎?連國家都沒有了,還有個毛法律啊?"
"如果一個國家連自己制定的法律都無法遵守保護,那要這個國家還有個毛用???"兒島惟謙針鋒相對寸步不讓,"跟俄國的關系何去何從,這不是我這個當法官的應該考慮的事情,而是你們這些擁有行政權的人的工作。我的本職,就是維護法律尊嚴。"
西鄉(xiāng)從道一看關鍵問題都被這哥們兒來了個一推六二五,算是服了他了,不過人家都推得有禮有節(jié)還有利--對自己有利,所以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什么來,實在沒轍了,他只能亮出最后一招:"我是代表皇上來的。"
這下輪到兒島惟謙不說話了,因為他壓根兒沒明白對方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是身懷皇上密旨的,奉了圣命才來見你的。"西鄉(xiāng)從道的最終絕招其實就是忽悠,把天皇抬出來嚇唬嚇唬兒島惟謙,或許他迫于皇威,也就就范了,"你難不成打算抗旨不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