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萊斯勒債務談判就要出現(xiàn)轉機的時候,1980年6月26日《紐約時報》上刊登了我的照片,將我視為這次重組工作的私人部門代表,那是一張我代表美國財政部和貸款方拿著一張5億美元支票遞給艾柯卡的照片。能成為克萊斯勒公司杰拉爾德·格林沃爾德和史蒂夫·米勒融資團隊的一員,我感到非常自豪,沒有他們就不可能取得成功。在我們與各銀行就整個交易進行談判的同時,他們維持著公司日常財務運營。雖然我們的工作很重要,但也只是公司在美國境內龐大工作程序的一部分。艾柯卡完成了大部分政治基礎工作,這些工作對于重組方案非常重要,我們最終獲得了共15億美元的聯(lián)邦援助和4億美元的銀行融資。我們去了國會山與副總統(tǒng)沃爾特·“弗里茨”·蒙代爾會面,對最終交易進行表決,艾柯卡安排克萊斯勒汽車代理商來到了華盛頓。突然間,來自各州工會的代表涌入國會山,頭戴印有“克萊斯勒重組”的黃色帽子,四處尋求他們的民意代表和參議員的支持。
克萊斯勒交易的最后細節(jié)完成后,我開始意識到我與所羅門同事間的關系已經變得非常緊張了。我把兩年的時間都用在了救助克萊斯勒上,我懷疑約翰·古特弗羅因德覺得我已經變得目中無人了。聽說約翰總是這樣說我:“你看他,他什么也沒為公司做,現(xiàn)在又要給克萊斯勒出差去了。”克萊斯勒重組是當時最受矚目的金融事件,而且在某種程度上,為所羅門的投資銀行的成功作出了重大貢獻。除了為所羅門賺進了大筆服務費之外,我認為更重要的是克萊斯勒交易提高了所羅門公司的知名度。但是身為公司融資部門的主管,同事們希望我能多花些時間開發(fā)更廣泛的基礎業(yè)務、建設更有實效的工作團隊?,F(xiàn)在回想起來,我覺得他們是對的。我應該為他們提供更多的支持,多花些時間尋找新客戶,加強團隊的建設。
除了在所羅門的工作外,我在美國漸漸形成了自己的人脈關系和活動網絡。1981年我已47歲,但仍然有一種沒著沒落的感覺。無論在哪兒生活,我都像一個游客,我渴望在美國建立一個穩(wěn)定的大本營。一天,羅伯特·魯薩突然到訪,他是美國前財政部副部長也是布朗兄弟公司的高級合伙人,和他同來的還有瓊·肯尼迪的丈夫史蒂夫·史密斯。拉扎德銀行的傳奇銀行家安德烈·梅爾先生剛剛過世,他們正在為肯尼迪家族信托①尋找新的管理人。這家信托公司負責為已故約翰·F·肯尼迪總統(tǒng)的后人卡羅琳和約翰的利益提供保障服務,包括羅伯特·肯尼迪的遺孀埃塞爾和他們的孩子,以及所有其他肯尼迪家族的成員及后代。他們的邀請讓我十分激動,但是肯尼迪家族的成員我一個也不認識。如果合作不愉快怎么辦?我有一種既想保護自己又想保護肯尼迪家族的沖動。從全局考慮,如果這種關系發(fā)展得不順利,我希望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傊?,我作出了很不客氣的回復。我表示如果能滿足三個條件,我就接受他們的邀請:我只答應任職兩年,這兩年期間我們可以對雙方關系的進展情況進行評估;我不會去肯尼迪家位于海恩尼斯的家族莊園拜訪家族成員;而且不能要求我參與政治活動支持特德·肯尼迪未來可能參與的總統(tǒng)競選。
在擔任受托管理人期間,我進一步參與了卡內基音樂廳的工作。音樂廳的前任主席是紐約聯(lián)邦儲備銀行的執(zhí)行副總裁理查德·德布斯,后來我們成了一生的朋友。身為新任主席,我的任務是處理音樂廳建筑及融資問題,提升音樂廳的聲譽,艾薩克·斯特恩仍然是音樂廳董事長和重要藝術家。我采取的初步行動是通過我們的董事斯凱勒·蔡平與紐約大都會歌劇院著名的慈善家和社會領袖布魯克·阿斯特女士取得聯(lián)系,蔡平成功說服后者捐助我們100萬美元,用于評估建筑狀況,并為這個近百年歷史的音樂廳及設施的整修工程制定了藍圖。阿斯特女士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這筆錢為我們的后續(xù)工作打下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