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外套脫下，把它掛在最近一輛車的后視鏡上面。那是一輛十年的普利茅斯老車，鉻黃色烤漆很棒，愛兜風(fēng)的人都會喜歡。我看到跟我說話的那個特種部隊士官也來到停車場上，他對著我看了一會兒后就退進(jìn)陰影中，跟車邊那些人站在一起。我把手表脫下，轉(zhuǎn)身放進(jìn)外套口袋里。轉(zhuǎn)回來后開始仔細(xì)查看我的對手：我想痛扁他一頓，讓馨恩知道我是在幫她的。但如果只是打他的臉，不會造成這種效果──因為他的臉本來就已經(jīng)被毀得不成樣子了，再怎樣也不會更糟。而且，要讓他沒辦法找任何人報復(fù)，最好讓他有一陣子不能下床，我不想讓他因為打輸而在這里對女孩們發(fā)泄情緒。

他的胸部長得像個桶子，體重超標(biāo)，所以我想根本就不必用手就可以解決他。至于那兩個農(nóng)夫，如果一起圍過來，我可能還需要動手──不過應(yīng)該不會到這種地步，我沒必要招惹那么多人。不過，這完全取決于他們。每個人在一生中都會面臨抉擇的情境，他們可以袖手旁觀，也可以選擇出手幫人。

我也許比那丑家伙要高七英寸，但體重可能比他少七十磅，年紀(jì)小他十歲。我認(rèn)為他想用人數(shù)壓制我，覺得相形之下他的勝算較大，我猜他把自己當(dāng)成一只兇狠的斗犬，我則是個誠實不欺的“山姆大叔”──看著我穿軍禮服，他可能誤以為我會遵守什么“軍官與紳士”那套，行為舉止講規(guī)矩，打架時也放不開。

但他錯了！

他先揮拳向我攻擊：但他的胸膛太厚，手長得太短。我躬身躲過這拳，他從我身邊錯開。他又回身打我，我把他的手擋開，用手肘往他臉上打去。但這一下沒怎么用力，我只是想讓他的動作停住，有片刻能靜止站在我面前。

他把全身力道都放在后腿，一記直拳揮向我的臉部。如果被他打中，那可不得了。但在他得手前，我搶先一步，用右腳去踹他右膝。任何一位運動員都會跟你說，膝蓋是很脆弱的關(guān)節(jié)。他身體的三百磅重量全部壓在膝蓋上，我又用自己的兩百三十磅力量加在上面，他的膝蓋骨應(yīng)聲碎裂，他的腳往后折斷──折斷的方式就像正常的膝關(guān)節(jié)運動，只是方向相反。他往前跌倒，靴子頂端碰著大腿前端。他大聲嘶吼，我則退后微笑。這是他自找的！

我又往前仔細(xì)查看那家伙的膝蓋。他的膝蓋廢了，但結(jié)果令我很滿意。骨折、韌帶撕裂、軟骨斷裂──本來我想再補(bǔ)上一腳，但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接下來他得去買根拐杖，不過要等醫(yī)院把他從骨科病房放出來后才能去。他必須到店里挑一根一輩子都用得到的拐杖，不管是木頭還是金屬的，短的或長的，任他挑選。

我說：“如果發(fā)生了讓我不痛快的事，我會再回來毀掉你另一條腿?！?/p>

我想這句話他應(yīng)該沒聽進(jìn)去。他在充滿油漬的泥地上到處打滾，喘氣哀嚎著，試著找到一個讓膝蓋不會疼到快死掉的姿勢。他的運氣實在差到極點，接下來只能等著動手術(shù)。

那兩個農(nóng)夫正在猶豫是出手還是旁觀，兩個人都是笨蛋，但其中一個比另一個更蠢，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揮動著兩只紅紅的大手，為了不要浪費太多時間，我走到跟前用頭撞他的臉。他整個人跌倒在大個子身邊，他的同伴快速躲到附近的一輛載貨卡車后面。我從普利茅斯的后視鏡上拿起我的外套，再把它穿回身上，從口袋里拿出手表，戴在手腕。幾個軍人邊喝酒邊看我，臉部毫無表情。這件事不會取悅他們，也沒讓他們失望，結(jié)果怎樣和他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不管誰是輸家、誰是贏家，對他們來說毫無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