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的是,林天陽的猜測,引起了楊知誠的注意。作為多年從事情報工作的老同志,他深知在情報戰(zhàn)線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國安部門作為中國的最重要部門之一,一直是各國情報機關(guān)滲透的重要目標(biāo)。這就像罰點球一樣,不管你守得好不好,人家可以一直射門,只要有一次進球,你的秘密就暴露給別人,甚至?xí)蝗思依脕韨魉图偾閳?。蘇聯(lián)克格勃策反了漢森,使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遭受建局以來的最嚴(yán)重的損失。
楊知誠之所以會注意林天陽的猜測,是因為郵件和獲知單兵激光器泄露的時間相隔很近。幾乎是在郵件發(fā)送之后的第三天,A國的秘密管道就通知他說單兵激光器已經(jīng)泄密。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兩個泄密事件,還都和激光實驗室有關(guān)。這難道是巧合?這是楊知誠心中一直藏著的疑問,現(xiàn)在又被林天陽的猜測勾了起來。可問題的關(guān)鍵是,林天陽無法證明單兵激光器的泄露是在郵件發(fā)送之后,而楊知誠同樣也無法證明。
到底誰先誰后?這是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如果單兵激光器的資料是在馬士平發(fā)送郵件之前,已經(jīng)離開實驗室。那么在鄭曉天和林天陽之間必然有一個人是賊,或者兩個人都是。而如果郵件發(fā)送在前,那么可能性就比較多了。
楊知誠決定和林天陽談?wù)?,既是對這個年輕人負(fù)責(zé),也是對情報站負(fù)責(zé)。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東西,似乎是值得欣賞的。那就是林天陽一直沒有說鄭曉天也有可能是泄密者,也是一種少見的品德。
“你為什么老懷疑人家國安局呢?就算你不說自己,怎么也不懷疑鄭曉天呢?”曾敏把林天陽帶來,楊知誠沒繞彎直說。
一宿沒睡的林天陽,臉上滿是疲憊:“我認(rèn)識鄭工有十幾年了,我感覺他不會的?!?/p>
“哦,就這個原因。是不是太沒說服力了?”楊知誠心里有些失望,這不是他能接受的答案。
“直接要把資料帶出實驗室,是非常困難的。如果鄭工是個職業(yè)特工,加上他是負(fù)責(zé)人的身份,那么有可能成功??伤惺裁礄C會接受這樣專業(yè)的訓(xùn)練呢?這些年他很少離開西都,到外地也就是去匯報、開會,從時間上來說,他不可能是職業(yè)特工。如果他被人收買,他恐怕是無法通過安檢措施把資料帶出去吧。因為有些監(jiān)控措施,只有我們才知道,他不可能避開。唯一可能的是,他一點點通過記憶,把資料在家里回憶出來,但這么多的資料恐怕也很難,而且這么精密的技術(shù),弄錯一個參數(shù),那都是要出大問題的?!绷痔礻栐噲D說得很清楚,能向楊知誠當(dāng)面申訴的機會不多,這也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所以,你覺得鄭曉天的可能性不大?”
“不大,而且以我對他為人的了解。他是一個做事很講原則的人,不大會因為錢被人收買,所以,我覺得他不可能是泄密的人?!?/p>
“為什么懷疑國安那邊會出問題呢?”楊知誠問得似乎不是很在意,但目光卻一直緊盯著林天陽。
“因為他們把電腦都帶走了?。 绷痔礻柤鼻械卣f,“如果他們有人在半路上把資料拷貝下來,甚至連整個硬盤都復(fù)制,我們怎么知道?”
“你知不知道單兵激光器的密級?”
“絕密級?!绷痔礻柎_定地回答道。
“那如果對方是安插在國安局里的人,他和激光器誰更重要?”
“當(dāng)然是激光器?!绷痔礻栂攵紱]想,就脫口而出。
楊知誠笑了,他有些輕視地看著似乎還很幼稚的林天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