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想到的是，楊知誠在電話那頭，對曾敏及時果斷出手大加贊揚，并指示要連夜審訊，弄清單兵激光器泄密的所有細節(jié)，還有他們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等等，每個小時匯報一次，并說他自己將在明日清晨就趕到西都。

曾敏和林天陽木然地看著對方，但馬上反應(yīng)過來興奮地大叫。兩人本來以為，他們擅自設(shè)計的圈套，弄巧成拙，差點整出又一樁命案，還未經(jīng)請示就抓捕了陳軍，會招致嚴重的后果。結(jié)果不但無過，反而給焦慮中的楊知誠解決了一道難題。

審訊在情報站連夜進行。

陳軍無力地攤坐在椅子上，曾敏剛要開口審問，林天陽止住他，對陳軍說：“最好還是你自己說，也許可以對你的量刑有幫助?！?/p>

陳軍抬起頭，眼里滿是恍惚。林天陽走過去給他點了根煙。過了一會兒，他開始講述自己的間諜生涯。

“你們一直在追查的單兵激光器泄密案是我做的。1996年，我從警校畢業(yè)，分到西南監(jiān)獄，正好負責馬士平的監(jiān)管工作。后來，克里斯蒂娜招募了我，就是你早晨鍛煉見過的那個外國女人。”林天陽點了點頭，繼續(xù)認真聽著。

“克里斯蒂娜一直想得到你們的‘天劍計劃’，我開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后來，我從馬士平嘴里得知，那是軍方想到研制的激光武器，馬士平就是因為泄露它而坐牢的?？死锼沟倌确治?，繼馬士平之后，應(yīng)該是鄭曉天在全面負責，而且鄭曉天的確也來過監(jiān)獄，見過馬士平，交接過工作。不過，激光實驗室防守得很嚴密，這么多年了，根本就打不進去，也無法得知‘天劍計劃’的任何情況?？死锼沟倌仁莻€情報專家，很專業(yè)，她制定了整個計劃，可以說很完美，先由馬士平發(fā)送郵件，引起國安局介入，然后我就順理成章地將鄭曉天的電腦帶出實驗室。晚上我趁賈全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偷偷復(fù)制了資料?！?/p>

“我曾去查過那臺電腦，上面怎么沒有復(fù)制的記錄？”曾敏不解地問。

“我用的優(yōu)盤是A國情報局專用的，復(fù)制資料后，它里面的軟件會自動清除復(fù)制或者下載的一切痕跡，所以你查不到?！?/p>

陳軍停頓了一下，猛吸一口煙，接著說：“可沒想到，那些資料并不是‘天劍計劃’?！?/p>

“馬士平是怎么死的？”林天陽問。

“自殺?！?/p>

“不可能，他參與了你們的計劃，應(yīng)該等著拿酬金嘛？”

“計劃本來是等馬士平發(fā)完郵件，就由黑狼找個僻靜的地方把他干掉，可黑狼這小子沒下手，還把要殺他的事告訴了他，并勸他離開西都。后來，黑狼沒等到他，就偷偷翻墻進去，跑到他家窗口一看，馬士平已經(jīng)上吊自殺。后來，我想，反正他死了，就沒懲罰黑狼。其實，我也不想他死。”

“你們?nèi)齻€關(guān)系很好？”林天陽有些不理解，一個是獄警，兩個是犯人，怎么會還有這份情誼，難道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自從我被克里斯蒂娜招募，就有意識地接近馬士平，想套出情報，幾年下來，大家相處得不錯，關(guān)系算不上好，可能馬士平把我當朋友吧。你知道，在監(jiān)獄那種地方，要是有人對你好點，那感覺比親爹還親。黑狼是因為我覺得以后可能有用，所以也拉攏了他?！?/p>

“也就是說，郵件泄密案和單兵激光器泄密案，實際是一個案子，郵件只是障眼法，是為了把電腦弄出來才搞的？”曾敏有些明白這案子其中的奧秘了。

“是的，不用這種方法，我們幾年都沒有任何進展。而且，這種方法很安全，做了后，沒人會知道泄密的是單兵激光器，只會以為是郵件，而郵件又查無實據(jù)，最后也就會認為是馬士平在妄想以早已失效的情報去賣錢，這樣，案子就沒有多大的價值，從而才能掩護我的安全。搞情報，要做到安全的撤出，是很不容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