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父母一言不發(fā),梅鼓足勇氣,問道:“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明天以前?!彼叵f道。然后,他意識到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到,便放肆地笑了起來,“但現(xiàn)在想離開上海可不容易。今天這場災難若是有什么好處,那就是讓很多洋鬼子離開上海。洋鬼子優(yōu)先上船?!?/p>
他的手下向我和梅走來。就是這樣了,我們將成為青幫的掌中之物了。梅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奇跡出現(xiàn)了,那頭頭咬著牙說出了另一種安排: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后,你們要在去美國的路上,哪怕是游過去。我們明天還來,每天都來,提醒你們,別忘了自己該做什么。”
這三個男人給了我們一個期限,撂下這句狠話后就走了。走之前,他們還打翻了幾盞燈,把媽媽那幾個還沒送到當鋪的花瓶和小物件用大棒打碎了。
這些人一走,媽媽就癱倒在地上。沒人去扶她。
“你騙了我們?!蔽覍Π职终f,“路老頭的事你騙了我們,還有我們?yōu)槭裁唇Y婚,也騙了我們——”
“我不想你們擔心青幫?!卑职譄o力地承認了。
他的回答讓我勃然大怒,“你不想讓我們擔心?”
他先是退縮,然后他問了個問題,就讓我沒法發(fā)火了,“現(xiàn)在騙不騙還有什么區(qū)別嗎?”
這個問題讓我們沉思了好久。我不知道媽媽和梅想了什么,但是我在想,如果我們早點知道真相的話,我們可能會做出很多不一樣的選擇。我相信梅和我依然不會登上那條船去和我們的丈夫碰面,但是,我們能采取行動——逃跑,躲到教會里,央求ZG直到他同意幫助我們……
“我背這個包袱背得太久了?!卑职洲D頭望著媽媽,可憐巴巴地問道:“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