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熊貪婪地吮吸著糖乳頭,它蜷縮著身子,仰天躺在巴特的臂彎里,前爪抓著包著砂糖的布疙瘩,閉著眼睛享受著。它那喝飽牛奶的小肚子已經(jīng)圓鼓鼓了。小家伙吃飽之后,很快就推開了糖乳頭,掙扎著想要自由。巴特將它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小浣熊用它那兩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抓他的頭發(fā)和耳朵。
“它那兩只手總是閑不住,”草翅膀說,“它總想抓住一些東西?!?/p>
這時候卡西姆爸爸在火爐邊的陰影里說話了:“我年輕時也有一只浣熊?!?/p>
巴特嚇了一跳,他從未注意到火爐邊竟然還有一個人。
“它在兩年內(nèi)溫順得像一只小貓,可有一天,它竟然咬掉了我身上的一塊肉?!彼驙t子里吐了一口痰,“浣熊都一樣,這只長大以后也一樣要咬人的,這是它們的本性?!?/p>
卡西姆媽媽走進(jìn)屋子,朝那些盤子和罐子走去,她的兒子跟在她的后面一窩蜂地涌進(jìn)來。巴特看著她的兒子們,漢斯、瓊斯,還有其他人。他很疑惑,為什么這一對看起來很干瘦的老夫妻竟然會生出那么多高大強(qiáng)壯的兒子,除了薩姆和鮑勃,他們都長得非常相像。薩姆長的比別人略矮一些,而且不是很活潑。跟其他人比起來,瓊斯的臉刮得最干凈,他和其他幾個弟兄一樣高,可也常常沉默寡言。當(dāng)那幾個人喝酒爭吵時,他常常坐在一邊沉思。
這群人都那么高大,貝尼一進(jìn)來,立刻就找不到了??ㄎ髂钒职掷^續(xù)在那里講著浣熊的天性,除了巴特,沒有一個人聽他講話,可他還是喋喋不休。
“浣熊最后都會長的和狗一樣大,院子里狗都不是它的對手,它或者就是為了去征服一只狗的,它會一只一只打敗它們,還會咬人,我就曾被浣熊咬過?!?/p>
巴特覺得卡西姆爸爸的話很有意思,可又想知道其他人在談?wù)撌裁?,他覺得進(jìn)退兩難了。正當(dāng)此時,他驚奇地看見自己的爸爸正捧著那只雜種狗向屋子這邊走來。
“你好啊,卡西姆老先生,最近身體好嗎?”貝尼沖卡西姆爸爸打招呼。
“你好啊,貝尼·布朗!對于我這個快完蛋的老頭兒來說,身體還算不錯。說實(shí)話,我早就想去天堂了,可就是這么拖著,遲遲走不了!”卡西姆爸爸說。
“快坐,布朗先生!”卡西姆媽媽拉過一把搖椅對貝尼說。
貝尼在搖椅上坐下來,手上還抱著那只雜種狗。
“你的狗瘸了嗎?”鮑勃叫道。
“沒有,鮑勃先生!瞧您說的,我從來沒想過它會變成瘸子。我抱著它只是不想讓它被你們的獵狗咬傷。”
“它很貴重嗎?”鮑勃又問。
“噢,不!它一點(diǎn)兒都不貴重!事實(shí)上,它連一卷上好的煙葉都不值。我走的時候你們可千萬別留下它,它真的是一文不值,就會浪費(fèi)糧食?!?/p>
“既然它這樣糟糕,你為什么還這么細(xì)心地照顧它呢?”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p>
“你讓它跟你去打過獵嗎?”
“當(dāng)然,我讓它跟我去獵過熊!”貝尼答道。
“它追蹤獸跡靈敏嗎?能把熊逼到絕境嗎?”
“它很糟糕。在我曾經(jīng)用過的獵熊狗中,它是最糟糕的一只。”
“我從來沒有聽誰把自己的狗貶低到這個地步呢!”鮑勃說。
“沒錯,我承認(rèn)它長的還不賴。很多人都喜歡它,都想得到它??晌也]有要拿它做交易的打算,因?yàn)榈綍r候你們肯定會覺得自己受到愚弄,心里肯定會很不舒服的?!必惸嵴f。
“那么,你會想要在回去的路上獵取些東西嗎?”
“打獵的事情當(dāng)然時刻都放在心上了,要知道,我們可是靠這個生活呢!”
“那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你隨時都想著打獵,但為什么要帶著這么一只毫無用處的狗?難道不是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