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陷入一陣沉默，李奇一言不發(fā)，法蘭西絲也沒說話，芙蘿莉絲看來則很懊惱。史拓桑完全不理她，一開始只是帶著敵意瞪著李奇與法蘭西絲，接著一臉憂慮，又陷入沉思。他起身走到上面有電話的矮柜旁，蹲下打開柜門，拿出兩本便箋紙與兩支圓珠筆，然后在他們面前各放一套紙筆，從桌子前頭繞回原位，又坐在他的椅子上。

他說：“把你們的全名寫下，包括中間名還有別名都要寫下，還有生日、社會安全碼、兵籍號碼和現(xiàn)居地址?！?

李奇問：“做什么用？”

史拓桑說：“寫就是了?！?

李奇頓了一下，然后拿起他的筆。芙蘿莉絲焦慮地看著他。法蘭西絲瞥了他一眼，聳聳肩后開始寫。李奇等了一會兒后也照著她的格式繼續(xù)寫，他寫完好一陣子后法蘭西絲才完成--因為他沒有中間名，也沒有現(xiàn)居地址。史拓桑從他們身后定過，把紙拿起來，然后直接走出房間，便箋就夾在他的手臂下，門在他身后“砰”一聲被關(guān)上。

芙蘿莉絲說：“我有麻煩了，也把你們給扯了進來。”

李奇說：“別擔心，他會要我們簽個保密協(xié)議而已，我猜他正把東西拿去打字?！?

“但是他會怎樣處置我？”

“可能什么也不會做?！?

“把我降職？或開除？”

“安全查核是他授權(quán)的，而且因為那兩封恐嚇信，其實查核有其必要，查核與恐嚇之間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我們會跟他說，是我們逼你回答一些問題的?！?

芙蘿莉絲說：“他會把我降職，一開始他對我進行安全查核這件事就不是很高興，還告訴我這是缺乏自信的表現(xiàn)。”

李奇說：“胡說，這種事我們以前一天到晚都在做?！?

法蘭西絲說：“其實查核可以助長自信。讓我們不只希望做到最好，而是能夠確認是否可以做到最好。”

芙蘿莉絲把頭扭開，沒有回話，房間里陷入一陣沉默。他們都在等待，五分鐘……十分鐘……然后十五分鐘過去。李奇站起來伸伸懶腰，走到矮柜邊看著紅色電話，拿起話筒在耳邊試聽，結(jié)果沒有撥號音。他把話筒放下，然后開始掃視告示板上的機密備忘錄。天花板很低，他可以感受到燈光散發(fā)出的熱度。接著他又坐下，把腳搭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看手表發(fā)現(xiàn)史拓桑已經(jīng)離開二十分鐘了。

他說：“他在搞什么鬼？自己打字嗎？”

法蘭西絲說：“或許打電話給手下的探員，或許我們都會坐牢，好讓我們永遠保守秘密?！?

李奇打個哈欠后微笑說：“如果他十分鐘內(nèi)不出現(xiàn)，我們就離開，出去后再去吃個晚餐?！?

五分鐘后史拓?；貋砹?，他走進房間后把門關(guān)上，手上沒有拿紙。他走到原來的位子坐下，把手平放在桌上，很有節(jié)奏但斷斷續(xù)續(xù)地用指尖彈著桌面。

他說：“好吧！我們剛才講到哪里了？好像李奇提出一個問題？”

李奇從椅子上把腳放下，把臉轉(zhuǎn)過來說：“我有嗎？”

史拓桑點點頭說：“你問了關(guān)于這次恐嚇的事。這件事要不就是局里的人干的，要不就是外人所為，顯然答案是其中之一?！?

“我們現(xiàn)在要討論這個嗎？”

史拓桑說：“沒錯?！?

“為什么？怎么了？”

史拓桑直接跳過這問題，他說：“如果是外人干的，那我們有必要這么擔心嗎？或許沒必要，這道理也可以用棒球來解釋。如果洋基隊抵達巴爾的摩時，放話要干掉金鶯隊，他們就一定辦得到嗎？吹牛跟實戰(zhàn)完全是兩碼事?！?

沒有人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