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諳轉(zhuǎn)眼,面帶喜色:“七小姐若是這么說,自然是再好不過?!?/p>
我于是順著桿子往上狂爬:“丁夫子明日便隨我一起去瞧吧,看有什么需要的就買下,我爹一定很信任你的眼光?!?/p>
“也好?!倍∧O答得痛快,我心里一塊石頭算落了地。
心情好,腳步也輕盈,我相信再糾纏不清的蘇良辰,碰上比牛皮糖還要堅韌的許來娣,也絕對是兩腿一伸,無計可施,我對許來娣很有信心。果然,等我回去的時候,蘇良辰已經(jīng)不在了,許來娣小姐坐在院子里的廊子里,一邊喂魚,一邊哼著小曲,快樂的像只春歸的燕子。
“招娣,招娣,你過來?!?/p>
我從曲橋上慢慢踱步過去,見她滿面笑容,問道:“如何,蘇公子還合你意吧?”
許來娣歡快的一陣點頭:“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聽哪個先?”
“好的先?!?/p>
“許興娣要走了?!?/p>
“壞的呢?”
“許興娣怕我?guī)哪?,特意不枉千里萬里的給你相了個紈绔子弟。”許來娣那一臉興奮的神色,頗有些真愛無價有福同享的意味,可我并未想跟她一起享受這種快樂。
“紈绔子弟?哪家的?”
“不知道了吧,人家來自京城,是大戶人家,據(jù)說是那個跟外公稱兄道弟的二姐夫表姐的姑姑家的孫子,輩分上叫許興娣堂舅媽?!?/p>
我一窘:“這不是差輩兒了嗎?”
許來娣笑不可支:“許興娣說了,扯這么遠不算亂倫,按年紀上算起跟你差不多,為了要攀親,許興娣自顧自的讓人家叫她表嫂,那人居然也叫了。這個遠房的歪瓜裂棗的表弟據(jù)說正在來奈良縣的路上,許興娣這次來,就是等那廝大駕光臨的?!?/p>
我聞言,臉黑了一半,看來許興娣不止是許來娣的噩夢,也是我的噩夢,非要將我趕盡殺絕不可。
我轉(zhuǎn)身要走,許來娣大聲喊我:“許興娣早走了,你這會兒踩風火輪也追不上了。”
我想了想,調(diào)頭,抄手走到許來娣面前,探過身:“六姐,不管怎么說,蘇良辰算是我牽線給你找到的,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二姐那個遠房表弟的事情,你得幫我忙?!?/p>
許來娣斜眼:“給我個幫你的理由?!?/p>
我微微一笑:“因為你跟二姐是死對頭嘛。”
“理由不夠充分?!?/p>
我眨眨眼:“如果你不幫我,那蘇良辰就不會落入你的狼口了,你就等著外公給你安排三教九流吧。”
“許招娣……”
“六姐,你如果從心里往外的不想成親,那蘇良辰不管怎么說,都是個藍顏知己,平時拿來打發(fā)時光,供你消遣,危急時刻還可以拿來當擋箭牌,爹娘也絕對拿你沒招。如果你實在是太心甘情愿嫁給他了,那不正好皆大圓滿了,何苦拖我下水,我其實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好,我也好嘛,你想想看?!?/p>
許來娣豎眼看我:“那蘇良辰是不是跟你說過什么了?”
我微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秘密?!?/p>
許來娣盯著我念念叨叨:“都誰說你們智商不高了,我看你們就是二禿子貼毛,比猴還精?!?/p>
我笑看她,并不做聲。這就是我們王府許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具有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的優(yōu)良品質(zhì)。六姐在我小時候跟我說過的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終身難忘。她對我說,招娣,我很愛你,可這王府太安穩(wěn),太舒適了,都沒發(fā)生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好有個讓我表達對你的深刻愛意的機會,所以,我只能捉弄你,好打發(fā)這無聊的時間了,話說回來,這也是愛的另一種方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