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雙眼里全是叫人難以置信地失望,我并不退讓,道:“皇上若不信,可叫暗香去臣妾的寢宮去那私信。臣妾對太后娘娘并無不敬之意,請皇上明察。也可以傳問給臣妾送信的小成子?!?/p>
“好,御林軍給朕帶暗香去阮寶林宮中取信,郭公公,給朕去傳小成子?!蹦饺輧A雪顯然不是特別相信我的答話,卻也放手讓我查證。
等待的光陰漫長而寂寥,慕容傾雪身邊的太監(jiān)宮娥點(diǎn)起無數(shù)宮燈,從別處搬了鏤空雕金龍椅請慕容傾雪坐下,象承微侍立在他身旁,是不是的遞上葡萄等瓜果,慕容傾雪似乎沒有吃的欲望,將瓜果通通推開,只是一味望著我,凝神若有所思。
象承微順著慕容傾雪的眼神看向我,目光隨著宮燈里的焰火忽明忽滅,有一絲得色從眼底掠過,目光里有利刃的鋒芒,直穿于我。
我心中豁然雪亮,看向疏影,疏影亦是聰慧如雪的女子,與我目光接觸的瞬間仿佛看穿了我的內(nèi)心,抑或我們所想本就一致,她提燈上前,一手提燈,另一只手扶著我,悄然對我耳語道:“恐怕事有蹊蹺,多半是象承微設(shè)局請君入甕,但愿暗香能找到那封信,小成子能出來作證,不然小姐的處境不堪設(shè)想。”
我亦點(diǎn)頭,悄聲回道:“若我們失誤中局,恐萬劫不復(fù)。爾嵐余毒未清,又孤身一人自顧不暇,婉琪位份地位,心思單純,恐怕難以為援手,我們只能自行等待時機(jī),尋得轉(zhuǎn)圜的余地方可自救……但愿只是我們多心,否則……”
不待我把話說完,暗香已經(jīng)隨著侍衛(wèi)歸來,她“噗通”一聲跪在我身前,不住哭泣,道:“小姐,奴婢不知那封信為何不見了,翻遍了整個寢殿也找不見……”
小成子也已被傳到,跪在暗香身邊猛地給我磕頭,連連道:“阮寶林,奴才不曾得罪過您,您為何要這般陷害奴才。”
我猛然一驚,感覺呼吸都困難了,急急后退兩步,仿佛站立不穩(wěn),要隨風(fēng)飛去一般,好在疏影眼疾手快,立刻扶住我,她亦滿眼是隱忍的淚。
“皇上,您可都看到了,阮寶林夜闖華明池,不僅不敬于太后,更牙尖嘴利多方詭辯,不敬于皇上,此等叼婦,還請皇上嚴(yán)懲,以正宮闈?!毕蟪形⒗溲劭粗厣瞎蛑膬扇耍谀饺輧A雪之后悄然出聲,陰冷的話語似一條粘膩的毒蛇吞吐毒液一般直戳人心。
一片靜默,慕容傾雪只是安靜的看著我,空氣中一片死寂,安靜地仿佛可以聽到秋風(fēng)肅殺秋葉落地之聲。
我并不跪,亦不求饒,更不看慕容傾雪的眼睛。突然使勁全身力氣甩開一旁扶著我的暗香,飛速沖向慕容雪。
“皇上小心!”許是我們的距離太近,動作又太迅即,待到象承微的告誡出口,我已然站在皇上身前。
“皇上,臣妾并非有意冒犯,而是昨晚夢見了太后娘娘……”我于慕容傾雪身前直直站立,語帶凄涼。
“太后娘娘說,每逢祭日倍感凄涼,華明池之中找不回舊日風(fēng)華,她想找一個身若琉璃般純凈的女子去華明池沐浴,替她虔誠祝禱,在天上不必一身凄涼悲傷?!蔽业脑捳Z空洞幽怨,娓娓道來,倍添凄涼,言語真摯而誠懇,目光直直看向慕容傾雪,神態(tài)哀婉,宛若虔誠祝禱。
“放肆,這世上托夢之說乃無稽之談,阮寶林你怎敢在圣駕面前謊話連篇!”象承微上前一步,擋在我和慕容傾雪只見,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