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碧涨嗬斫獾攸c頭,“虛榮的人多了,也分不清是咖啡店欺騙顧客還是顧客自欺欺人?!?/p>
搖光無奈地攤開手:“民眾決定市場,好比那茅臺鎮(zhèn)的茅臺酒,雖說鎮(zhèn)上每年的產(chǎn)值有限,但商場超市的供應(yīng)品卻總是無限的,如今的商家哪里會讓供不應(yīng)求的場面出現(xiàn),至于那滿滿貨柜上的真?zhèn)?,怕是連質(zhì)監(jiān)局也說不清的?!?/p>
陶青若有所思地瞧著她,忽覺自己可能小看她了,這服務(wù)生倒挺能說會道的。
搖光見她的神色似有些不悅,沒明白自己順著她的話說怎么還得罪人了,忙誠懇地詢問:“如果您覺得特調(diào)藍山難以入口,我為您另換一杯單品好嗎?您是喜歡哥倫比亞,還是巴西?或者想試試曼特寧?”
“就哥倫比亞吧?!碧涨嗤蝗粵]了興致,敷衍應(yīng)道。來這間咖啡店是她的提議,也意料之中地讓徐莎莎陷入難堪的境地,那女人與她本就不可相提并論,陶青也不甚在意??蛇@李搖光卻不同,有著奇特的韌性,不由自己搓圓捏扁,那張清秀的笑臉看似恭敬卻透著一種狡猾,讓她不太舒服卻又揪不出錯來。
“好的,請稍等?!睋u光略一鞠躬正要轉(zhuǎn)身,驀地有個聲音叫住她,原本靈活的肢體微微僵硬,只一瞬又恢復(fù)常態(tài),她抬眼禮貌地對上盛暉:“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盛暉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深不可測,半晌才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續(xù)杯?!?/p>
搖光聞言為他續(xù)杯,然后轉(zhuǎn)身走回吧臺。
“我剛才都聽到了!”徐莎莎立刻為搖光鳴不平,“那女人以為自己是誰?還敢在你面前賣弄!讓她知道你是拿到國家高級技師的咖啡師,看她還敢趾高氣揚!”
“別罵我了,什么高級技師?!睋u光輕描淡寫地撇嘴,“還不是服務(wù)生。”
“什么?你自己也瞧不起服務(wù)生,這工作果然不能干了!”徐莎莎愁眉苦臉,“再干下去那賤女人更得意,柏然從哪里淘來的活寶?又毒辣又惡劣!”
搖光取出器具開始煮制咖啡,望一眼憤怒的徐莎莎,玩笑道:“來,讓姐教育教育你,對她那樣的人就得附和,好像貓一樣,順著毛摸它才不咬你?!?/p>
徐莎莎噗地笑出聲,挑起眼睛看她:“誰說你不會罵人的?今天算見識了,什么叫罵人不帶臟字!”
搖光笑了笑沒接她的話,忙著做同事遞來的新訂單,又將單品放置在托盤上,請同事幫忙帶過去。等稍閑時卻發(fā)現(xiàn)吧臺里尚有一杯哥倫比亞沒被端走。搖光微愣,望向不遠處的陶青,她正喝下一口曼特寧,神情無異,想是并未察覺。搖光打消過去致歉的念頭,只是默默地睇著她,美女輕酌咖啡的姿態(tài)顯得知性而優(yōu)雅,似一幅畫卷。搖光慢慢揚起嘴角,想社會就是如此可笑,只要派頭足夠,本質(zhì)如何又有多少人在乎呢。
搖光與徐莎莎五點鐘從店中離開,剛走出幾步迎面便碰到取車的盛暉與柏然。盛暉已坐上車,柏然聽到動靜后回身,笑著招呼:“下班了?”
搖光瞥了一眼身邊的徐莎莎,對方正凝視著車中的盛暉,一臉黯然。她有些摸不清狀況,拿不準這兩人是吵架、冷戰(zhàn)還是如何,只得先向柏然答道:“是啊,下班了?!?/p>
“那……”柏然面上還殘留著歉意,仍為剛才陶青的事感到赧然,“都這個時間了,一起去吃飯?”
搖光想到陶青,連忙謝絕:“下次吧,你們?nèi)ゾ秃?!”她用胳膊輕頂徐莎莎,“我們倆約好去吃福記牛肉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