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這德行,不就跟七五三日本習(xí)俗,為慶祝小孩成長,在男孩三歲、五歲,女孩三歲、七歲那年的十一月十五日須盛裝到神社祈福禱拜。此處是說風(fēng)見像個小男孩。一樣嘛!”須江邊笑邊將風(fēng)見拉進攤販后方的暗處。
她松開腰帶,動作敏捷地幫他把浴衣重新穿好。
“好,綁得夠緊了。去吧!”像對待小孩子一樣,須江用力地拍了一下比自己要高一個頭的風(fēng)見的屁股。
騷動就在之后發(fā)生了。
四個人緊靠著走在擁擠的人群中,須江突然大聲尖叫,聲音有著少女的嬌態(tài)。
“他以為我?guī)讱q了呀?我都五十三了,五十三耶!”
須江遇到了色狼。
“摸我的方式雖然很不要臉,不過這個色狼應(yīng)該是個新手。走在夜路上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人,身邊還有這兩個年輕小姐耶,他偏偏要選我這個五十三歲的屁股來摸!”然后她發(fā)出鴿子般的笑聲,不斷重復(fù)說:“真是沒有挑女人的眼光!”
風(fēng)見、直子和順子只好在一旁敷衍地笑著。
須江興奮的臉頰上有化過妝的痕跡。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判斷,直子知道那不是自己化妝臺上的東西。須江自己花錢買化妝品,已經(jīng)是多少年沒有過的情景了?
須江身上穿著和直子她們相同的手染浴衣,幫風(fēng)見倒完啤酒,也順便幫直子和順子倒酒。忽然間又兀自笑說:“就算是廟會,在自己女兒面前也真是難為情。真是的,他以為人家?guī)讱q了呀?都五十三,五十三了呀?!?/p>
“同樣的話你要說幾遍才夠!”怒吼的人是周次。
他坐在廊沿下圍棋,突然間發(fā)出嚇人的聲音斥責(zé):“不要太過分了!”
周次的太陽穴旁浮現(xiàn)青筋,拿著棋子的手微微顫抖。
“討厭,你爸爸在吃醋了?!?/p>
大概是為了挽救尷尬的氣氛,須江用笑聲掩飾著,接著又幫大家倒酒。
“老頭子,你都幾歲了,這是干什么呀?”
聽到須江說周次吃醋,他的頭雖然還是長得像一顆芋頭,臉上確實浮現(xiàn)男人的表情?,F(xiàn)在的周次不像是平常那個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意母親心情、對風(fēng)見小心翼翼的周次。直子這才發(fā)覺,原來這兩個人是夫妻呀。
如今才發(fā)覺的還不止這一點。
或許是乘著晚風(fēng)傳送來的廟會音樂聲,讓家里的氣氛顯得明亮快活許多。
曾經(jīng)自甘墮落的家里,居然也收拾整齊了。
櫥柜上裝飾著菊花,啤酒杯也不是酒店附贈的,而是待客用的水晶杯。
庭院里的松樹、楓樹和八角金盤或許是因為客廳的燈光變亮了,看起來氣勢不同往常。廁所前雖然沒有種著南天,洗手臺前的擦手巾卻是剛買來的新品。
在這穿著浴衣還有些涼意的秋日,直子家卻像是春天終于來臨了。
春天來了,春天來了,
來到哪里了呢?
來到山里,來到村鎮(zhèn),來到了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