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的部下大多是南陽人,哪里見過如此豪放的陣仗,直看得面紅耳赤,目瞪口呆。
劉揚作為新娘的舅舅,坐在最為尊貴的上席,心情格外愉悅。雖然劉秀沒有成為他的親女婿,但外甥女婿畢竟也是女婿,有了這層關(guān)系,他的地盤和武裝便可以確保安然無恙,他依然可以安心地做著他的真定王。劉揚越想越美,加上酒力發(fā)作,更有些飄飄然起來,索性趕走倡優(yōu),親自上陣,赤膊擊筑為歡,口中也沒閑著,一曲黃色小調(diào),唱得悠揚婉轉(zhuǎn)。
眾人哄然叫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夜越發(fā)深了,鬧騰了大半宿,新人終于入了洞房。然而還沒算完,女方的七姑八婆什么的,又向帳中的一對新人拋撒著五色同心花果,嘴里兀自念念有詞:“撒帳東,官人吊子好撞鐘……撒帳西,官人吊子賽弩機……”撒帳完畢,則又祝曰,“夫婦雙雙喜氣揚,官人吊子硬如槍?!?
聽著姑婆們不堪入耳的美好祝愿,劉秀頓時覺得壓力很大。他雖是二婚,卻是頭一遭洞房,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性能力究竟怎樣,萬一撞不了鐘,萬一硬不成槍,豈不是要讓觀眾們大失所望?
忐忑之中,他看向身邊的郭圣通。郭圣通低眉順目,不敢和他對視。此前,劉秀從未見過郭圣通,他覺得,萬一郭圣通是個丑姑娘,那他也認了。在內(nèi)心的最深處,他甚至希望郭圣通越丑越好,這樣他反而會感覺好過許多。郭圣通越丑,他的犧牲就顯得越有分量。
然而,郭圣通分明很美。而窗外又有人在等著聽房。這里不是南陽,可以蒙混交賬。在這里,他絕不能讓翹首以盼的觀眾們失望。他必須占有郭圣通,像丈夫占有妻子那樣。這是這場婚禮的最后一道程序,他必須履行到底,不能功虧一簣,不然,劉揚又要不干了--你小子是看不起咱還是怎的?
長兄劉的服喪期已過,按照禮儀,也是可以洞房的了。
此時此刻,做愛已經(jīng)和欲望無關(guān),而是上升成了一種儀式和象征。
別無選擇,唯有替天行房。
于是,一切發(fā)生。后來,又再次發(fā)生。
那一夜,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有時候短,有時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