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在怕什么?”
仔細(xì)想想,白天的焦躁根本毫無意義??v使奧村一郎之死被斷定為他殺、心上人起疑或刑警偵探找上門,他也未必有罪。他們不是沒有任何證據(jù)嗎?那純粹是猜測罷了,搞不好只有他在疑神疑鬼。
但絕不能就此放下心來。因?yàn)闆]人自殺會射中額頭正中央,也難怪警方斷定為他殺。那么,勢必存在一個兇手。既然現(xiàn)場找不出證據(jù),肯定會調(diào)查欲置被害者于死地的人。奧村一郎平日鮮少樹敵,除莊太郎外,還有誰希望他離開人世?不巧,他的弟弟奧村二郎非常清楚兩人的戀情糾葛。誰能保證二郎不會向警方泄密?說不定今天的刑警就是聽了二郎的話,才抱著懷疑來訪的。
越想越覺得無路可逃??墒牵嬉炎咄稛o路,沒辦法突破這道難關(guān)嗎?整個晚上,莊太郎絞盡腦汁,異常的興奮使他腦袋敏銳不已,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在眼前浮現(xiàn)又消失。
有一剎那,他腦海里出現(xiàn)殺人現(xiàn)場的幻影——有額頭流出膿血轟然倒下的奧村一郎,有閃閃發(fā)光的手槍,有煙霧,有桐木火盆的火架子上潑出熱水的鐵壺,有蒙蒙籠罩的漫天飛灰。
“飛灰,飛灰……”
他在心中不斷默念,感覺里頭有什么線索,若隱若現(xiàn)。
“飛灰、桐木大火盆、火盆中的灰……”
突然間,他想到某件事,慘淡的黑暗中忽然照射進(jìn)來一絲光線。那或許是罪犯經(jīng)常陷入的荒唐妄想,也可能是旁觀者眼中不值一提的愚蠢主意。然而,對莊太郎來說,這點(diǎn)子如天籟福音般可貴,他反復(fù)思量,最后決定付之實(shí)施。
下定決心后,兩天的失眠累積下來的困倦使他陷入驚人的熟睡中。直到隔天中午,他都像攤爛泥,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