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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jié):花出塵埃(21)

花出塵埃 作者:紫云


看吧!我剛剛說什么來著,這副導演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等不及立馬現(xiàn)行了吧。

擔心旁邊這仨傻妞相信他的話,我搶先開口把副導演的話給否了:"我才不信呢??傆型ㄟ^自己努力腳踏實地走出來的吧?怎么可能都要付出色相啊?"

"99%都是這樣,別期望太高。傻丫頭!你還別不信!"

"那我要做那個1%。"

我不管你所說的圈子有多亂,我堅信一定會有一部分人是品行端正、注重事業(yè)的人;更會有一部分人像我們這樣,熱愛中國的影視事業(yè),力求可以創(chuàng)作出更優(yōu)秀的作品而不懈奮斗。而且,我清楚自己的選擇,更清楚什么是我該堅持的信仰。

對于我的回答,副導演一臉的不屑:"說大話吧你就,還1%?我敢保證你不行!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五年以后我看你成什么樣兒!"

在他眼中,我一定是那種冥頑不靈、不識時務者。想必演藝圈里的血雨腥風就是專門對我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女孩的一種致命打擊,他就是要等著看我哭得比死都難看,然后不得不向渾濁惡勢力低頭妥協(xié)的那一天。

五年?別說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也照樣如此,絕不會改變!我在心里對副導演這樣說著,更是對自己說著。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想,或許也沒人會相信。我只知道湘軍體內那股蠻勁有時就是很特別。一件事情,只要我們覺得是對的,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說是錯的,我們也會堅持去做。做不到最好,絕不罷休;一件事情,只要我們覺得是錯的,全天下人都說是對的,我們也堅決不會去做。

有了跟副導演抵對的那一次,于是人送我綽號"牛牛",在劇組都這么喊。我倒也樂意。只要你不隨意冒犯我,你喊我"牛魔王"都成。

當晚喝多了水,大半夜突然醒了要上廁所。起身發(fā)現(xiàn)莫婷婷不在床上,廁所也沒人。當即把劉櫻子和謝芬芳推醒了。

謝芬芳揉著惺忪的睡眼:"唉喲,一會五點就要起,你折騰什么呀!她丟不了,快睡吧。"

劉櫻子壓根不搭理我,轉身就睡了。太奇怪了,她們怎會這么無所謂呢?

我上床剛蓋被子睡下。突然聽見莫婷婷躡手躡腳的進來了,我倏地坐了起來,問她跑哪去了?莫婷婷嚇得以為左眼見到鬼,被我突然一驚,她連最起碼撒謊的本事也沒有了:"我,七哥說要教、教、教我演戲!我就去學習去了。"

連成語"莫名其妙"都不知道的主,還以為自己撒了個多高明的謊?你一群眾演員,他教你演戲?劇組每天收工特晚,夜夜能睡上四五個小時那就得謝天謝地謝耶穌了。累得跟猴一樣,恨不得立馬跳上床找周公打臺球去,誰還有功夫大半夜不睡覺睜著個眼教你演戲???真以為拍完這戲以后沒機會再教你,大家就老死不相往來是怎么著?

用腳丫子想我都能知道,她是去干嘛去了。頓時,我就像是晚飯暴食了十人量的飯,一股東西從胃里直往上涌。我沒再說話,蓋被子睡了。

第二天,莫婷婷果然被副導演七哥"關照"了,在導演那爭取了更好的機會,凡是丫鬟里有臺詞的,都安排莫婷婷開口說。她美得簡直沒邊了,活像是一夜之間踩著彈簧蹦上了好幾個臺階。

自此莫婷婷變得肆無忌憚,明目張膽起來,夜夜收工回到賓館之后,總以提拔她、教她演戲為理由,去找七哥。難怪劉櫻子和謝芬芳會見怪不怪,莫婷婷不過是走她們曾經(jīng)走過的老路罷了。只不過這一次拿身體換的不是錢,而是演戲機會。之所以她倆沒有去找副導演,大概是看出了他只喜歡"純"的。

《魂夢秦淮》拍攝完以后,劇組的車將我們四個送回培訓班。雖然路是她自己選的,我仍舊不忍看她如此沉淪下去。

"七哥那個人不靠譜,你最好離遠點。"我似有似無地點她,也是在保全她一點面子。

"葉子姐,是不是看我說了那么多臺詞,多那么多鏡頭,你眼紅了?因為我的戲好、會表演,導演才給我那么重的戲份。你們呀,就學著點吧!"莫婷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真幼稚地以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還得意上了。

"好自為之吧你!"我丟下最后一句我還能視為"祝福"的話,除此之外我真無話可說了。

僅僅是為了害怕挨打,你就誣陷別人偷竊;僅僅是為了一個多兩句臺詞的群演角色,你就可以如此出賣自己的身體。

一個人如果天生認為自己低級的話,那么她的靈魂也會以低級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到破罐破摔那一步,就真無可救藥了。

后來,據(jù)說培訓班結業(yè)以后,莫婷婷就跟七哥同居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呀,得糟蹋成什么樣?同居以后,再也沒讓她拍過戲,一年半之后被甩。接著,她就一直混跡于副導演和群演穴頭之間,同居再同居,被甩再被甩,演來演去還是個群眾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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