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書評——我不做木偶

亦嵐（牛立）

顧問，顧名思義是一個職稱，指對某些范圍知識有專家程度的認識，他們可以提供顧問服務。但我們的這本以顧問為職業(yè)的主人公的小說，卻與以往我們所熟知的任何一個行業(yè)的顧問所做的工作大相徑庭。因為，作品的主人公是一個殺手。只是他從未直接殺人，卻是殺戮的始作俑者。整個作品就是在殺戮與良心的譴責與倫理道德的糾纏中展開，有權威壓迫的無奈，亦有專橫瘋狂的偽善。

單從書名上看，就一下子勾起了你的閱讀欲望，讓人聯想起類似于庭審現場一類的電視劇。而它又不同于同樣對犯罪推理小說駕馭水平頗高的東野圭吾的作品。倘若說東野圭吾的小說是由始至終都埋著伏筆，直到最后才一語道破玄機的話，那么《顧問》一書則是在一開頭就已經將故事的結局告訴了你，雖然這種寫作方法看起來有些冒險，但林勝順的聰明之處就在于：他用他特有的筆觸牢牢的拴住了你的眼球，不會讓你因知道了結果而對殺人的過程感到索然無味。

男主人公本是一個平庸的男人，悲哀的在同學聚會中都不會讓人憶起名字的可憐人。然而，上天又是公平的，它在讓他失去某些東西的時候，卻賦予了他另外某項特殊的技能——絕妙的推理寫作能力。而就是因為這項特殊的技能，讓他莫名的變成了被人操控的木偶。

文章在開頭很自然的引出了主人公陷入整個“嗜血集團”的前因后果，隨之用一首重金屬音樂《Master of Puppets》道出全文的內涵?！癕aster of Puppets”——木偶操縱者。無疑印證了主人公悲劇的身份和地位。而文中所謂的公司及經理，則是代表權威壓迫統(tǒng)治的象征。欣賞文章之余，不妨找這首歌聆聽一下，感受它帶給我們關于文章的更深刻的解析——樂曲中部充斥著木偶對現實絕望的質問，而圍繞四周的是玩主專橫瘋狂的宣言——強權就是死亡般的真理，木偶——只能一味地聽命服從。這無疑與作品遙相呼應，帶有了濃厚的諷刺意味。一方面，是主人公對命運的哀嘆，無奈的淪落為殺人的工具；另一方面為本與自己毫無干系的受害者挖坑，盡為攫取巨額的金錢?？墒?，又難免受到良心的譴責，又從內心苦痛的煎熬漸漸變得麻木。從表面看，除了職業(yè)的不同，現實生活中的一切與他人無常，亦會有愛和欲望。在他邂逅了他生命中美麗的愛情時，才發(fā)覺他已不能像個正常人般的戀愛。除了昂貴的禮物和真誠的心外，他能給心愛的女人什么？可悲的他就連在居所親昵的權利都不敢奢望，于是乎，這段感情，只能孤寂的畫上句點。

究竟是人生受到上帝的愚弄，還是我們難以擺脫自身的命運？我們常常哀嘆生活、譴責強權，我們將高高在上，手握線繩的玩主刺耳的笑聲拋于腦后，但在噩夢驚醒后依然繼續(xù)著行尸走肉的生活模式。作者用了這樣一首歌表達了內心的悲哀，也許那才是他真正的獨白與心聲。

該書的可讀性在于設計精巧的殺人細節(jié)與信息的描述，利用敘事性的論證和推理作為骨架，肌肉和血脈則通過跌宕的情節(jié)和人物內心獨白而豐盈。作者嘲諷地把將死亡作為一種服務產品或是所謂機構調整對象的世態(tài)展示給世人，并以機構成員個人的覺悟和抵抗作結尾，保證了真誠感和深度。每一次的殺人預案的背景與經過，仿佛就出現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零距離的閱讀感覺更讓我們身處犯罪的經過中血脈賁張，神經緊繃。讓我在讀罷全文后，還身處作者筆下的驚心謀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