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這樣的，煙頭偶然掉進(jìn)了充滿甲烷氣體的飼料槽里，又偶然地引發(fā)了爆炸，人偶然地被炸死。不管怎樣，誰這么倒霉的話，是會發(fā)生這種事的。

但是爆炸中的豬圈和小說資料里的剖面圖正好吻合，還有15頭豬的數(shù)量正好吻合，這種可能性又有多少呢？這明明是和連續(xù)中樂透一樣低的概率呀，但我還是繼續(xù)自言自語著，不是的，這是個巧合。

換了一條新聞，畫面上出現(xiàn)了一輛軍用卡車，地上流著黑色的汽油。我感到腳趾縫間滑滑的。低下頭一看，是從牛奶盒里流出的牛奶。我拿過抹布擦地，一邊擦，一邊想我到底做錯什么了。

天哪！我發(fā)呆發(fā)了流光一盒牛奶這么長的時間。突然，我發(fā)現(xiàn)這不是重點(diǎn)，我被利用了，我火冒三丈。我丟掉抹布拿起電話，我要報警，但是號碼按到一半我停了下來。打通電話之后我該說什么呢？實話實說不就好了。

我再次按下號碼時，知道了自己該說什么話。雖然有殺人事件，但它們都被當(dāng)作了事故，雖然被看作了事故；但事實上我做了計劃，我雖然做了計劃；但不是我想這么做的。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人，但我不知道是誰，但是……

我漸漸平息下來，拿電話的手沒有了力氣。不管我說什么，警察都不會相信的。我自己也覺得這是廢話。就算有人相信也沒有證據(jù)。我的殺人計劃太完美了，既沒有證人也沒有證據(jù)，那時我單獨(dú)在一個公寓里工作。我突然明白為什么他們把我鎖在那個詭異的地方了。

說不定哪個警察會聽我把話說完。我還是得打電話，他們可能會認(rèn)為我是精神病院的，每餐飯都要吃藥。真有這樣的事嗎？還是我在妄想？公寓真的存在嗎？我的手在發(fā)抖，這反而是個小問題了。

我報警后，他們會不會采取行動？這才是最重要的。他們能殺三個人，就會殺第四個人。我想像自己跟電影里充滿正義的主人公一樣，但我很快發(fā)現(xiàn)，賭一把做個英雄，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我又坐回抹布前擦地，一直到把牛奶都擦干凈了，但那股奶味卻久久不散。

第二天，我度過了與平日無異的一天。第三天也是如此。我沒看電視也沒看報紙。奇怪的是，上課時我把課堂內(nèi)容都聽進(jìn)去了，英語單詞也一下就背下來了。

我小心地觀察著自己和周圍。除了一點(diǎn)小事外，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對于這些，我認(rèn)為是自己過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