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亭苦笑了一下，第一次在別人的監(jiān)視下辦完了大事。

繁星點點，山區(qū)的夜空顯得特別高遠。李高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特別寂靜，周圍應該沒有人家。圍墻顯得特別高，比一般人家的圍墻至少高一倍以上。李高亭到過白公館，覺得這里的環(huán)境和那里有些近似，只不過沒有憲兵、狼狗、鐵網，但功用卻是一樣的。

春夜特別容易犯困，李高亭哈欠連天，他想今夜是不可能回家睡了，那就挨著吧，看他們能把自己怎么樣，憑自己對法律的理解，他們這種限制人身自由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最遲明天傍晚下班的時候他們就會放自己回去，或許拖不了那么久，明天白天的時候自己仍然可以去上班。

李高亭自顧自地走進那個小包間，和衣躺倒在小鐵架子床上，將一床毛毯拉過來蓋在隆起的肚皮上。真要睡覺的時候，卻沒有了睡意，劉燕一定會恨他，以后會不會理他？玉蓮在做什么？她好像感冒了。明天自己如果不去上班，單位的人會怎么想？

李高亭輾轉反側，他仔細梳理著思緒，忽然大腦皮層上殘存的一丁點記憶使他興奮起來。那是一個房地產開發(fā)商的故事，這個開發(fā)商姓朱，在去年被東山市檢察院帶走過，關在東山市相鄰的楓林縣。檢察院讓他交待給哪些官員送了禮，他死活不說，最后被放了回來。回來后就成了英雄式的人物，許多的開發(fā)工程都請他去做，一年的時間就發(fā)了。李高亭沒見過這個人，這件事是聽劉燕說的，劉燕說這件事千真萬確，她不僅見到了本人還親耳聆聽過他敘說的"英雄事跡"。

窗外松濤陣陣，李高亭是"枕戈待旦"。明天會發(fā)生什么呢？李高亭無法預知。與其不能主宰命運，那就安天樂命吧。

李高亭閉上眼睛，或許困倦已極，便沉沉睡去了。很少做夢的他，卻也一夢不醒。在夢中，他看見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姑娘，正滿面含羞、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這不是玉蓮年輕時候的樣子嗎？

玉蓮詭秘地一笑，沒入那金黃的油菜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