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張小五的春天(12)

張小五的春天 作者:宋毓建


 

正當我大聲嚷嚷自己并非是什么推銷員而是溫總的朋友時,溫雅彬忽然在眾多下屬的簇擁下走進大廳。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我心里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即便如此,我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當他來到我的面前時,我揚手與他打了個招呼??闪钊艘馔獾氖牵m然看見了我,但是卻沒有任何表示,沖著向他鞠躬問候的那個臭丫頭哼了一聲便朝電梯走去。

我一下子傻了,呆呆地看著電梯關了門。就在那丫頭一臉輕蔑,又對我說了什么時,電梯的門又開了,溫雅彬從里面走了出來。他又重新回到我的面前,在眾人的注視下,從頭到腳認真地看了看我,然后問:“是你嗎?”

在溫雅彬的辦公室,我和他在沙發(fā)上相對而坐。趁著他注視我剛剛遞過去的名片的機會,我又一次朝他的大眼睛望去,到了這會兒,我忽然覺得有點兒難以確定,不知道它們到底是好看還是不好看。而因為身上過于緊繃的裙服,我又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自己的打扮是否會被他恥笑。

片刻,他放下我的名片說:“鬧了半天你原來不叫秦香蓮而叫這個名字?!蹦盍寺暋皬埼迕谩保S即問我,“你是否真的有四個姐姐?”得到肯定后,他提及昨天送我到家時的情形,問我,“是否就是一直追你追到胡同口的那幾位太太?”注視著我問了一番身體如何,是否仍感到什么不適后,他又問我那些問題都怎么樣了,是否有哪一個已經(jīng)解決。

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反問他具體想知道什么。他隨即提起江濤,問我:“你和陳先生的問題解決得怎么樣了?是不是還是一門心思要把他從娜娜手里奪回來?”

聽他這么說,我一時有些無奈。到了這會兒,我有點兒懶得再糾正他“陳先生”的稱謂,思忖了片刻,我告訴他:“我和陳先生已經(jīng)徹底結束了,沒有什么需要解決。”

聽了我的話,他坦言回答:“雖然我并不了解你們之間到底因為什么分手,但僅僅接觸一次,我便對陳先生印象很不好,因此,我認為你這么做是明智之舉。”不過想到我在咖啡廳停車場的一番表現(xiàn),他不禁懷疑地問我,“你是不是真的能與陳先生分手?”

對此我當即表示:“此一時彼一時,我現(xiàn)在對他深惡痛絕,恨之入骨,如果他現(xiàn)在打來電話,我要么把他痛罵一頓,要么一個字不說就掛了電話。”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正是江濤。聽見他那熟悉的聲音,我一下子就把剛剛說過的話忘了個干凈,心頭的憤恨霎時間便煙消云散。

沒事兒人兒似的問了我在哪兒后,江濤說:“我有事要跟你談,愿意不愿意晚上見一面。”

雖然還不知道他到底要跟我談什么,但我仍然十分激動,不由自主地用那種只有對戀人才有的親切口吻,柔聲地詢問他見面的時間、地點。

結束了與江濤的通話,激動地合上手機時,我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隨即看見溫雅彬正在朝我望著,臉上滿是知曉一切的神情。想起自己的言行不一,我不由得窘迫,但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告知他剛才是與一個客戶通話。聽我這么說,他點了點頭,但是嘴角上卻掠過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

見他這樣,我不由得火冒三丈,一下子蹦起來拍著桌子質(zhì)問他為什么笑,然后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便劈頭蓋臉地訓了他一頓。

不不,我沒有這么做,這只是我的想象。

盡管十分惱火,可我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我知道自己是干什么來了,因此強迫自己也沖他笑了笑,咕咚咕咚地喝干凈了杯子里的咖啡,我打開文件夾,準備開始一次決定我命運的演講。

不料,就在我依次拿出有關某寫字樓頂層裝修工程的一份份設計圖及相關材料時,秘書走了進來,提醒他時間到了,稱按照安排,作為某寫字樓的項目經(jīng)理,此刻他應該前往施工現(xiàn)場視察。

于是,我只得告辭。我很希望他能讓我再待一會兒,但是他沒有,跟著我站了起來,說是要送送我。

電梯在快速下降,到達大廳時,溫雅彬又一次開了口,稱他已經(jīng)看過我剛才拿出來的設計方案,他坦言,他一點兒也不喜歡。他打斷了我急切的解釋,說:“這一點其實不重要,關鍵是我對你的公司不信任?!彼苯亓水?shù)卣f,“我懷疑你根本沒有完成這一工程的能力?!?/p>

一聽此言,我立刻滿臉通紅,當下從皮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照片,指著上面的一座座大樓,告知我在其中都做了某某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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